直到此时，大启无君了。

全盛时期的晟帝曾无数次御驾亲征和他的将士们同上前线，他也曾挥刀斩落对方敌将笑傲疆场，也曾和普通士兵们营帐中席地而坐共饮酿，那时候的他可能的确还称得上是个好皇帝，可时间越久，他渐渐觉得自己握不紧他的宝刀，跨不上他的战了，他才渐渐觉得心慌。

刀尖没人，这次挡刀之人不再是刀枪不的许持，而是濒临死亡的段无量，他蓝眸里是盛放的璀璨寒夜，映了不知是何年何月两人月对饮的好光景。

“你是傻么！你为什么不能给我安静的待在城外呢，你来这里就是为了送死的么！”许持自己也哭成了傻，看着被穿了个孔的段无量完全不知该如何拯救，他自己也是被掏空了力量，别说是回指，便是连把段无量抱起来的普通外力都使不。受着对方生命随着鲜血缓缓过自己的手，到冰冷的石板上，他惶恐的不知所以。

一落了单快要死的狼之间的决斗，明明都是将死，却一定要最后死的那个。

祁门。

常施躲在后面一把跪，仓惶看向段无量，满脸皱褶恶心又烦乱，他颤颤巍巍地爬到两人边喊：“才……才……恭迎新君……”

最后一掌，许持用尽所剩无多的全力使了师门的开山掌拍到了晟帝膛：“这是替我的师傅送你的，替被你灭门的鬼谷。”

段无量借了他的力，轻松不少，可腹巨大的刀却是穿过了他的，本就是个将死之人，这一刀直接将他所剩无几的命化零。

于是现在他所承受来自许持的每一掌都是他要付的代价。

“刚刚杀了弓箭手的人，是你吧……”许持哭着，脑袋思路不清地问，他想也不想也知就是段无量，可此刻他却不知除了这些他该说什么。

转将自己中的刀重新送回举刀之人中，也算亲手了结了一桩夙愿。

段无量费了力气直起，静静捧住许持的，神涣散却勉注视：“你师父说……晟帝若是死了，你也就会回去

好皇帝也是人，他想要永远的辉煌，永享这盛世的繁荣和对他的赞，于是他开始动了不该动的心思――那是先祖命令禁止皇室孙们碰的地带，他却妄图踏去不说，还要据为己有。

许持这才恍惚间认清前局面，他颤抖地伸手抱住血成河的段无量，动了动嘴，却不敢说话。

是他燃尽力，以最后力量替许持解决了最后的威胁。

真正银发的主人在最后一刻赶到，却也是残破躯无力扭转，只能以替之。

八卦门。

唐门。

晟帝被抵在石上吐一血，明黄的龙袍沾满血与灰尘，他们皇家的人有一个共同，那就是每当临死时总想着要拉一个垫背，于是他也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把许持拉近他，同时另一支手狠狠举刀朝许持挥过去……

段王府。

段无量把倚在许持颈脖间，难得放松地笑了笑，剧烈的痛让他现幻觉，恍若回到两人初见时的竹林：“不可杀……不可杀……是毒虫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