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爸爸笑望着你。

江皓晨又对着宇飞笑了。「那之後，我学会了，让自己安静。真的，一次又一次，我听到爸爸的声音，看到爸爸。只有安静来，安静到全世界似乎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才会发觉，其实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

是一家人的幸福。

「皓晨……」妈妈望着你，泪盈眶。

「爸爸说，别哭，我在这里啊。我问爸爸，如果你真的在，那为什麽我有的时候听得到你，有时候却没有办法？爸爸告诉我，那是因为大多时候我哭泣得太厉害了，人在过度哭泣的时候，很难注意到别人的声音。」

江皓晨还记得，那时候他愣愣地问着爸爸：「那只要我不哭泣，就可以常常听得到你的声音吗？」

「妈妈。」你想叫，也的确发了声音。你惊讶，觉得不可思议。於是你又叫了好几次。

「不会，绝对不会。」你摇着。「我最爸爸了。永远都会记得爸爸……」你痛哭失声。

「那答应爸爸，好好地活着，让爸爸也能够在你这里一直活着，好吗？」爸爸又指着你的心。

你的心。

「怎麽会在楼这里睡着了呢？」

你想起了爸爸的话，伸手，为妈妈去泪。「妈妈，不要哭喔。爸爸，回来了呢。」

江皓晨摇摇，微笑。「其实不是的，就算心想要相信爸爸是存在的，但是没有看到人，终究很害怕。所以我还是在没有人的地方偷偷哭泣。但……我又听到爸爸的声音。」

你听话地照。闭上睛，好舒服啊。爸爸的声音，在你耳边，一遍又一遍……那样温、那样好听、那样慈……

那样温，有爸爸的温度。

「皓晨……」妈妈的泪落得更多了。

当你张开睛，映你帘的，是妈妈又哭又笑的脸庞。妈妈把你拥怀里，抱得很紧。

「当然可以啊，孩。」爸爸非常温柔。「你想我的时候，只要安静来，很安静很安静，就可以听到我的声音，看到我。不只想我的时候，你伤心难过、沮丧失落的时候，都可以这麽，然後你就会发现，我一直都跟你在一起，从来不曾离开过你。」

「你可以唱歌给我听吗？」你问着爸爸。在你很小很小的时候，为了哄你睡，爸爸总是会唱歌给你听。

「就像妈妈说的一样，爸爸，一直在我这里喔。」你拉着妈妈的手，贴往自己的心房。

＊

「乖孩，爸爸也最你了。」爸爸又摸了摸你的。「所以你不用来找爸爸，因为爸爸一直都跟你在一起。」

「还有，要帮爸爸好好照顾妈妈喔，你得到的，对不对？」爸爸依旧对你笑着。

「你想听啊？好啊，那把睛闭起来。」

「嗯。」你又。「爸爸……」

妈妈、妈妈、妈妈……

＊

「好。」乖巧的，你了。

「所以，只要你一直记得我，我就永远不会消失，一直都在喔，你不会忘记我吧？」爸爸问。

「嗯。」你。

你在爸爸的歌声里，睡得很甜很甜。

听完江皓晨的诉说了告一段落的故事，宇飞的泪已经跌眶。「那之後呢？学长就好了吗？我听阿姨说是奇迹似地好了。」

你好像懂得爸爸要说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