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帘一放来,杨慎行便非常自觉地牵了人家姑娘的小手。
他抬手环住她的肩,笑音轻,怕惊着人似的:“你有什么心事,都可以同我说的。”
被她这举动闹得心猿意的人只得连忙轻轻扣了她的巴,以温柔的力迫得她仰起脸来。
这是他六年来练习过无数次的伎俩。
薛轻烟沉片刻,还是在临走前给了一个良心的建议:“沈二姑娘直,七爷别与她绕圈,要给人绕晕的。”
已有六年未见过她这般近乎撒的亲昵模样,杨慎行心又甜又酸,阵阵发。
“我冤枉,”杨慎行闻言既惊讶又好笑,同时暗暗松了一气,“那分明是脉脉的神。”
“后来、后来你同薛主簿不知又谈了些什么我听不懂的事……”沈蔚不是很重地拿去撞了他的颌,隐隐有些恼忿。
他心中明白,这只是她一时还不能彻底打开心房、随扯来耍赖的由,三分真七分假罢了。可他还是很愉悦,至少,她已在试着信他。“就烦心这个,没旁的了?”
车徐徐前行,自东城的鸿胪寺缓缓向西驶往归家的路。厚重的织锦车帘将燥秋意阻隔在外,也将车厢这一方小小天地遮得密密实实。
他温的笑音得沈蔚耳廓通红,止不住在他怀中轻颤了一:“午那时……你们说的许多事,其实我本听不明白。你总时不时瞧我一,害我总疑心你在嘲笑我是个草包。”
四目相接,在他似笑非笑、颇有深意的目光,沈蔚忍不住红了脸,一时没敢动弹。
为免自己的颌被撞碎,杨慎行索将人抱过来,横坐在自己上,噙笑:“你既想知,我便拣你听得懂的说,好不好?”
沈蔚怔怔望着他,心中千回百转像有人正画着糖画似的。想了又想,偷偷吐纳好几回后,才终于攒了一勇气。
恍若一抬手就能掬起一捧星河。
因被提醒了要避嫌,申时放值前,杨慎行便假公济私地着人将沈蔚唤到自己的议事厅。磨磨蹭蹭待到鸿胪寺众官都散得差不多了,两人才徐徐行来,一上了车。
“不敢说。”她脆利落地抬臂环住他的脖,侧将脸埋在他的肩窝中,再无半犹豫。
“并没有什么要说的。”她不敢抬瞧他,便一径拿额抵住他的肩蹭来蹭去。
“沈二姑娘天不怕地不怕的。”
“你今日闷闷的。”
沈蔚倒也由着他,只侧拿额抵住他的肩膀,那嗓音真是闷到一个不行:“没有。”
羞赧的尾音的,落杨慎行耳中便像沾了莓果汁的羽轻扫过耳廓又扫过心尖,只觉一呼一之间全是稠的浆果般滋味,厚厚的甜中透了叫人心中发颤的微酸。
他费了好大的劲才压心悸动,只非常克制地在她唇上轻啄一便退开:“冬阳,不要瞒我。”
被这突如其来的事冲击到愣怔片刻后,杨慎行紧紧扣了她的腰将她圈怀中,唇角持续上扬,心满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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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谈论私事,又被切中心中隐痛,一时简直整个人都不好了。
那个勇敢明亮、胆大又胡来的姑娘,大约是当真要回来了。
那张贯穿了自己全少女心事的人面近在咫尺。
他的里,有星星。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