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令略略侧,不肯与她正面相对,也一样彬彬有礼地答:“多谢友相邀,不过我在这里约了人,不方便随友离开。至于宋师弟那里,我与他本就是至亲的师兄弟,何尝有过什么误会?”
那光芒消失,乐令也现形,倒退几步,躲开了那手抓取的范围。他心念疾转,从法宝中取了星轨图,翻手向其中打一真炁,将这图卷化成一片天幕。
他的目光一转,朱绂便也随之看了窗一,淡淡笑:“秦友是小心的人。不过日久见人心,友若能到寒舍住些日,自然会知我不是那种邪外……”
这女竟也是鬼修士……他定了定神,立刻想到了清元天中的事。
她上灵气敛,也没有阶修士有意无意释的威压,若非轿外那些侍者,恐怕众人都会觉着她份平常,只是此地常见的散修而已。
若是回罗浮……有那个宋师弟在前接应,只怕他也上不得山了。
她的话音未落,一云帘便从墙上浮起,将两侧花窗堵住,房中亦黯淡去,四周只余一片茫茫大海,看不路在何方。朱绂脚踏浪花,如若无事地向店三名妖修致意:“这位秦友与我未来夫婿是师兄弟,今日我须当好生招待他,三位不论有什么要问的,都请另寻别人吧。”
空中忽地现一只大掌拦在他面前,温柔的女声音再度响起:“秦友何必急着走?我好意相邀,你不须这样防备。”
难怪宋崇明一定要取到那枚玉俑,原来竟是为了如此佳人。那女原本也应当是纯阴鬼,但有了那玉俑相助,或是夺舍或是其他法,现在现在人前的已该是活生生的了。
那女步步生云,向着店来,随轿的八名女修垂着跟在后,分作两行将店门拦住。乐令轻叹一声,目光在店一扫,落向西侧墙上的琐窗。
那女修缓缓步云轿,态雍容优,态度更是亲切温柔:“我与崇明虽未正式合籍,但义所至,已和侣无异。秦友不若先到舍,让我好生招待一番,也免教崇明知后,要埋怨我对他同门友失礼。”
那名最年幼的妖修冷笑:“你在这里展开法宝,连一门也不留,分明就是想连我们一起留,哪儿像送客的模样?”
横竖已叫人堵上了,乐令反而坦然来,笑答:“我早前便听宋师弟说过,他有位红颜知己,名讳似乎是上朱绂,莫非就是友?”
有了这份谊,也难怪这女肯为宋崇明,追到这里来找他的麻烦。乐令眯起看向门外,那女带了不少人堵在门外,凭他一人之力却是摆脱不开——就是摆脱得了,他又不认得路,怎么往蓬莱岛参回会元阁的鉴宝大会?
片香火愿力的主人。
朱绂仍旧好脾气地了:“是我事疏,三位莫怪。”她右手轻抬,纤纤玉指在海天之间一划,那片乌云沉暗、浪滔翻涌的天地便分开一线,三名妖修和灵药店掌柜等人的影被外透的日光照到,就如纸片一般被卷了去。
那隙一开,乐令也同时化剑光,向着光芒亮起直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