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小虎对这锦衣卫指挥使仍存诸多忌惮,心里自是不够痛快,却又不得违拗师父的意思,便故意背于他,还压低了音量:“师父果然布置化,料事如神,我还没陕西境,便听闻来了一场伏旱,耕时种的稻麦几乎全枯死了。”
“得多助的理你懂了,得很好。”寇边城微微颔首,又笑着在他脑门前弹了一指,“你莫不以为我取穆赫而代之只为土司府的金银?”摇了摇,放望向一片开阔湖,“纵然金山银山也有财殚力尽的一天,比起那微不足的钱财,我更在意得此地利之便,占据西域榷场贸易的主动。”
“百姓们为求一生,争树糠,已是苦不堪言,哪知当地的父母官不恤民,仍以重税,我便先向饥民分发了手中钱粮,又率手兄弟杀了县衙,开仓赈民——你可没见到,当地百姓是如何哭天抹泪地谢你大恩,简直恨不能明天就奉你当皇帝。”言及此,单小虎已是得意忘形,压不记得那位叶指挥使还与自己同一地,“老百姓有便是娘,好在师父深谋远虑,借机一举除取代了穆赫的势力,就凭他这些年攫取的金银,也足够师父你招兵买,拉拢民心了!”
寇边城微一蹙眉:“这么快?”
寇边城笑:“穷生盗,奸生杀,非是我料事如神,而是明祚气数已尽,天也不佑。”
声,“师父……我回来了。”
单小虎一
单小虎悄悄瞥了叶千琅一,心说这都去半月有余了,分明是你怀里又抱着一个,夜夜枕温香没羞没臊,这才嫌人家回来得快。也不敢于师父前这心思,稍藏了藏眸中神,:“我派人盯着呢,鹿临川先外安置了姓左的两位小公,又绕去了藏地,邀那里的和尚明来寺,待开坛作了佛事验明舍利正,即要带回它去,建塔供养……”
单小虎又说了些陕西境的见闻,正眉飞舞之际,突地又自己一拍脑门:“竟忘了告诉师父最紧要的一件事,你那宝贝弟弟鹿探花就快回来啦!”
四渎八盟原先打着“诛阉党,清君侧”的旗号起事,哪知自寇边城继任盟主之位,盟旗号竟于不知不觉间变作了“与其坐以饥死,何不盗而死。”一时间饥民风从,声势大盛,对外倒仍是不改旧制,也并不正面对抗朝廷。
听见“舍利”二字,轻抚的手指陡然一僵,只见那双狭长凤目霍然睁开,眸光照如电。
“天事尽在师父指掌之间,小虎自是比不上的,小虎只舍生忘死,替你卖命。”一溜儿屁拍得倍儿脆生,成这么一桩漂亮的大事,单小虎一颗心飘飘飞,自是不怕嗔也不怕怪,又邀功似的凑上一张脸,笑呵呵,“对了,师父,我还在当地为你招揽了一位将才。那人名唤李自成,与我一同杀了县衙,助我生擒了那屁的曹县令。我看他虽不过是个驿卒,年纪又这样轻,竟如此沉稳雄武有勇有谋,假以时日必成大,便邀他加四渎八盟,不成想这四渎八盟近些年在江湖上倒也博得了一个好名声,再加上那李自成听闻你就是贺将军的独,当场就五投地地答应啦!”
只一句便又吞吞吐吐磨磨蹭蹭,寇边城知他是见叶千琅也在,便有诸多顾忌,不能开直言,于是轻轻一笑:“有话你照直说吧,我与阿琅间再无欺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