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过着在刀尖上营生的日,奈何桥边巡回几番,阎王殿前常去常往,却没有哪一回像这一回般痛得如此刻骨分明,便是睁醒来的这一刻,仍似有万把钝刀齐齐在上切割,痛得天昏地暗,完全难以动弹。
剧痛不减,思绪倒格外清楚,自相识起那些假意殷勤、贴微原不过是草蛇灰线,而今皆因这一刀而落石。叶千琅并未运功自救,只淡淡:“穆赫死了。”
“不错,”寇边城掌真力源源而,微微颔首,“叶千琅不止杀了漠北土司穆赫,还杀了四渎八盟的盟主迎祥,只不过他也力竭死,烂了大半的尸首已被魏太师带回京里。”
双臂紧紧将来人箍住,鹿临川手指陡然一移,自对方腰腹缓缓游移向……
“没死。”叶千琅面惨白中带着暗青,气息微弱,甫一声咙里便泛起一甜丝丝的腥味,行运气方才咽了去。
“别声,气随我走。”
但觉一炽激盛的真气在血经脉中巡游,叶千琅五脏燥,表,如同把了三巡烈酒,他心知寇边城此刻殊无保留,正竭其所能救治自己,可同是自重伤中醒来,这回的心境却与在嬿婉中大不相同。
昏蒙中依稀闻见茶花香气,叶千琅方知自己又活过一遭。
彼时他一意求生,恨不能这人骨血,与他就此缠绵不分,可现在这人上的与温存,都教人到陌生且可怕,也再不愿与之有任何瓜葛。
床帏几乎晃了一夜,自是连每发都快活得要登仙,可堂堂土司大人得了便宜却不敢久留,一大清早便捞起抛了一地的衣,跟贼似的跑了。
血仍未止住,一丝血腥气渗幽幽花香之中,竟独有一番旖旎浮艳之。
“鹿、鹿临川……你可别再动了,再动我、我……”
“好!好!”叶千琅突地扬声连连赞了几声“好”,一时脉息不畅,犹如几要同时被人拿住,脉中真元再难行一分,反激得他吐一鲜血,“土司府中十之八九必定恨我叶千琅骨,至多有一两
人还在榻上睡着,一张脸白中带绯,角泪痕依稀,犹胜几分临桃花。单小虎沿床坐,心里想了好一通有的没的,长吁短叹起来。
尘而去了。
那只骨气秀气的男儿手掌终是跨过一线雷池,将他那柄径直事牢牢紧攥,单小虎只觉当一盆沸泼,激得他百脉俱开,忍得他再无可忍,便如饿虎扑羊也似扑向榻上。
“不错,穆赫死了,但你还活着。”
便在寇边城离开之后不久,沙地里钻一个脑袋,竟是单小虎,仿似中了邪也似,又着一脉星光,跑来偷看那位探花郎。
正天海阔一通神游,榻上之人突地醒了,醒是醒了,却是神不清而智不明,一刹起抱住边人,期艾唤了一声:“大哥……”
“鹿临川……我不是……”
“外人必都认为是我杀的。”
也不知这文文弱弱的小书生哪来这么大力气,单小虎竟一时挣脱不得。想来一阙红阁的鸨如何不是未开窍的童,可被一个男人这般上上地掐摸,竟不自禁地红了一张脸,连间的小小虎都如蛰蛇苏醒,昂起来便要吐信逞凶。
(二十二)
“醒了?”觉对方已经醒来,寇边城仍未撤去输送真气的双掌,掌心间白光翻涌,额前不住有汗沁,已将鬓边白发洇得透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