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明修的脸上找不到半dian血se,就连嘴唇都呈现不正常的青灰se,他怔怔地看着周翔,睫mao上沾染着泪珠,一眨yan睛就落了xia来。
周翔从没见过晏明修哭。
晏明修大bu分时候是冷漠的、傲慢的,哭泣和哀求这种ruan弱的表qing,绝没有可能chu现在他脸上,可短短的这么十几分钟,他全看到了。
为什么那句“我ai你”,不在他chu事之前就告诉他呢?那么所有的悲剧都不会发生。
周翔似哭似笑,“晏总,我以前老说,你就是我的祖宗,可我也有伺候不起的一天,你现在跟我说这些,你是觉得我该痛哭liu涕,还是该gan恩dai德?如果我没死,你是不是一辈zi也不会正yan看我,一辈zi都对汪雨冬一往qing深?”
“不是。”晏明修的声音因为急迫而有几分尖利,“那个时候我已经想和你好了,我不肯搬走,我不想让你去演电影,都是因为我不想让你和兰溪戎接chu2,跟汪雨冬……我、我当时zuo错了,我不该为了汪雨冬那样对你,我那个时候……周翔,我那时候只有二十一岁,你得允许我犯错,我求求你,给我一个机会,你活过来了,这是老天爷给我的机会,你也给我一个机会,我们重新开始。你说过你ai我的,周翔……”
周翔看着晏明修,yan眶酸涩不已,“晏明修,我醒过来一年了,我有一年的时间告诉你,但我从来没打算这么zuo,你难dao还不明白吗?”
晏明修僵ying地看着他。
周翔慢慢地、却jian决地推开了他,“老天爷不是给你机会,而是给我机会,给我机会重新活一遍,纠正我犯xia的错误,你就是那个错误,我不能浪费了这次机会。”他轻轻推了晏明修一xia,“chu去吧,你chu去吧,这是我家。”
晏明修没有动,只是死死地盯着他,表qing因为痛苦而有些扭曲。
周翔抓起外套,“你不走我不走。”至少晏明修不会动他的房zi了,他决定改天再回来。
晏明修有些疯狂地扑了上来,俩人纷纷摔倒在地,周翔脑袋磕到了地板上,有dian儿晕,还没回过神来,什么柔ruan的东西贴上了他的嘴唇,用力吻着他。
周翔瞪大yan睛,反应过劲儿来后,连打带推地把晏明修从自己shen上nong了xia来,他红着yan圈嘶吼dao:“晏明修,你他妈够了,够了!我想重tou开始,我不想再重蹈覆辙,如果你掉几滴yan泪说dian儿好听的就指望我再把你当祖宗,我就对不起我妈十月怀胎把我生xia来!”他狠狠踢了晏明修一脚,抓起外套疯狂地跑了chu去。
这时候已经是凌晨四dian多了,街上死静得吓人,在这种寒冬腊月天,几乎不会有人在这个时间chu现在街上,只有周翔一个人顺着街dao不停地跑,如果被巡逻的警察看到,多半以为他犯事儿了。
也不知dao跑了多远,就像在躲什么洪shui猛兽,最后,他实在跑不动了,他停xia脚步,回tou看了一yan,没有人追过来。空寂的街dao就像一个幽深的dong,不断地延伸至他无法看清楚的远方,仿佛能把人狠狠xijin去,万劫不复。
周翔靠着电线杆zi,大kou地chuan着气,yan泪都被呛了chu来。空气已经低至零xia,他明明穿了很厚的羽绒服,依然全shen冒着寒意。
自从他睁开yan睛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十个月,这个十个月里,几乎没有一天他是能消停xia来的,总是有各种各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