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
他忽然想起她微微抬着巴,说要他脱衣裳的那个画面。
其实前两日她已经很放松了,认为自己成功劝说蒋碧涵放弃了轻生的念,甚至在想接来该如何帮她去除贱籍,给她一个新生活,也免得她一直待在李有得的后院。可她却错得离谱,蒋碧涵依然悄无声息地选择了自杀。
陈慧站在床边,看着蒋碧涵那早就没了血的惨白面孔,说不话来。
陈慧一愣,随即放碗冲了去。昨日她才刚看过蒋碧涵,那时候她还好好的,怎么今日就上吊了?
陈慧接过,只见信封上用清秀的字迹写着陈姑娘亲启。
的愁眉不展。
黄仁厚的心比李有得还不好,爹交代的任务他都完不成,以后还怎么混啊!
直到这一日早上,倚竹轩那边的一个小丫急匆匆跑过来,慌乱地大喊:“陈姑娘,蒋姑娘……蒋姑娘她上吊了!”
陈姑娘,我曾经说过我羡慕你,这并非虚言。只是我没有你那般韧。那日你说的话,我已思考多日。只是,我已想不到我继续活着的意义。我的父亲因罪狱,受不过刑而死,母亲悲痛殉亡,幼弟充军,途中病死,而我也了教坊司。我的家人一个都不剩了,我倾慕之人又是如此卑鄙的小人,我还失去了我的孩。我已一无所有,这日于我来说半分乐趣也无,形如行尸走肉,不如归于尘土。选择离去,我并无一丝痛苦,不必为我怀。愿安好。
“行了,这儿不用你了。有什么稀罕的你先看着,有用就送来。”李有得挥挥手把黄仁厚赶了去,随后开始认真思考负荆请罪的问题。
李有得一脸苦恼地来回踱步,一时半会儿的实在不敢再去面对她。
慧娘什么都不肯收,那定是要他再去跟她赔罪才行了。可究竟要如何赔罪呢?
蒋碧涵毕竟是教坊司的人,通知过那边来查看她是真的死了,之后便可以葬了。李有得不是京城人,自然没有祖坟可以安葬她,他便退而求其次,选了块风宝地将她安葬,
她急忙走过去,清淑站起来让开,哽咽:“今早……今早婢来叫蒋姑娘,却发觉她、她吊在梁上……、早凉了。”
信只有一页,字迹清晰,字里行间都仿佛透着放松的畅快,陈慧仔细看过,默然无语。
清淑把蒋碧涵自尽的事报给了家,而李有得不久后也得了消息回来。看到蒋碧涵如今已是一尸躺在那儿,李有得的心亦是无法言说。
他也是被得很了,脱:“爹,不然您就负荆请罪吧!”
清淑递过来一封信:“这是蒋姑娘给陈姑娘的,就在她的脚边……”
陈慧不知,悲痛绝地自杀,和万念俱灰后平静地自杀之间,有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她只是很清楚,即便她让人防备着,也不可能阻止蒋碧涵自杀。蒋碧涵冷静了那么多天后的决定,她能阻止么?或者说,她有资格阻止么?
李有得这边无奈地拖着,陈慧这边倒很悠闲,时不时去看看蒋碧涵,见她认真开始吃东西,整个人的神好了不少,至少已经平静了许多,她才安心来。
说完黄仁厚就后悔了,不过让他意外的是,李有得并没有责骂他,反倒像是深思起来。
陈慧到倚竹轩的时候,清淑正守在床边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