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越空来一只手上罩,拎着骨灰盒和早餐走到公车亭。他又坐上车,赶回了医院。
“想什么?”
他突然想起来司徒曾经打算带他在孟拉山的河沟上边看日,上一次他们去得晚,太阳早就来了。现在孟拉山雪,又加上最近发生的事,恐怕这趟日之旅也将成未竟之途。
“没有。”谈越理直气壮,了张纸抹了把嘴,又提议,“那我推你到窗边看雪怎么样?”
谈越心不在焉了:“我听说了。”
“我推你去看看。”谈越指了指轮椅。
门的时候司徒还在睡觉,也不知是梦见了什么,眉也皱着的。
“行吧,等我吃完饭。”
谈越对着桌上的骨灰盒双手合十拜了拜,像是当初在神庙祭拜图拉一样,虔诚地默念了一句“邢先生,请保佑司徒以后事事顺利”。这种愿望老邢必定是答应的。
谈越小心翼翼地把骨灰盒和早餐放在桌上,不想吵醒司徒。他早上醒过一次,就在谈越门之前。司徒病得稀里糊涂,说他昨晚梦见老邢了,没睡好,谈越赶紧劝他睡个回笼觉。
“要不要我喂你?”
司徒边喝粥边盯着骨灰盒,谈越怀疑他俩正在悄悄对话,也就没打扰他,坐在床边抖。等司徒吃完了,他立刻把轮椅推了来。护士见了他俩大费周章,问他们要到哪儿去,谈越说只是到窗边看看雪。
和一碗白粥。早餐店的老板找着零钱,用蹩脚的普通话对他说:“今年的雪来得很急,往年要再等一个月才雪。”
“我手没断。”
“你是说前段时间那件事啊,”老板双手在抹布上了,立刻说起来眉镇的八卦了,“听说好多人贩毒制毒,就在那儿――山那边,好多人走私毒品。那儿本有个歌舞团,节日的时候会到邻国表演的那种,也全被抓了,那些姑娘全都是藏毒越境过的。听说抓人的那天还动了枪呢,死了好些人。”
“你是来旅游的吗?孟拉山要冻住了,不要去。”老板又说。
其实雪也没什么好看的,特别是在窗边上看雪,好看的程度降到负值。窗玻璃灰蒙蒙的,雪飞快地窜过去,像一
粉吃到一半,他忽然心有灵犀地一抬,发现司徒睛睁开了,正悄然望着紧闭的窗。窗外大雪纷飞,横冲直撞,司徒好像很难受似的,一脸的不兴。
店里顾客很少,老板是个中年人,胖乎乎的,瞧着很和气。
“外面雪了,很冷,我刚完手术几天?你是不是想谋杀我?”司徒的叹息很轻,“你没照顾过病人吧。”
司徒在医院住了半个多月,今早才得来床。别说上山了,他现在走路也走不太动,谈越找来了一个轮椅,打算没事儿推他来看看,医院病房闷得很,每天只有电视和医生护士查房的声音,住久了谈越都觉得自己快变成病人了。
“醒了?”谈越快速吃完了早餐,开始他,“刷个牙洗把脸把粥喝了,快。”
谈越说:“可能今年的眉镇不太一样吧。”
等粥等了久,谈越从早餐店来时,外面的雪已经凶了许多。怪不得眉镇老板说今年雪来得很急,这不才一会儿,盐粒般的小雪已经化成了鹅大雪,风也一大了起来,呼哨着把谈越的兜帽掀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