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他走吧。”
他将画册砰地合上,放在膝盖,“你跟夏升在厨房什么?”
“不拍照。”
谈越并不是不知他是什么意思。司徒可能本走不了,所以他才百般勒令谈越离开。客栈看起来像是很安全,可眉镇却是个暗涌动的地方,司徒甚至提醒他不能在本地报警。谈越最开始来到眉镇只是因为父母的死以及自杀计划,从他坐上那辆颠簸的租车开始,这场旅途也开始跌来宕去了。司徒半人半神,他和老邢都份不明,客栈藏毒、同行旅客毒……他一个满脑自杀的观光客,反而成了最清白正常的一个。他怎么也没想过这种事会发生在自己边。
“没有。”
客栈里没有客人,谈越找不到正事可,又开始翻司徒的书柜。他把每一张关于谈克笙、严妮的旧报纸、期刊都仔细读了一遍,每一张司徒保存的照片他也都看了一遍。他突然发现房间里没有任何关于司徒的过去,照片、证书、奖状……他找不到任何和司徒少年和青年时代相关的东西。
晚上谈越到司徒的房间睡觉,不意外地被司徒查岗了。
夏升和易云离开之后,赵赵终日沉迷于作画,他把自己关了房间里,一天只两次打开房门来吃饭,形容憔悴仿佛虽然猝死。客栈一变得更加安静了,眉镇的天气也古怪了起来,自那天上山之后,眉镇再也没有过雨,每一天都是死气沉沉的阴天。
谈越的过去清清楚楚,白纸黑字,司徒的过去却是空的。
“想知你以前的事。”
己当人看,他就不会这么说了,不过他也是好心。于是谈越应了一句:“我明白你的意思。”
谈越不太清楚司徒现在是什么的,无法证实,司徒从前的生活他也无从得知。疑惑之余,他又把力放在了现在的司徒上,夏升和易云离开之后,司徒上显了某种轻微的焦虑,尽他还是和平常一样照常开店看书,然而谈越却受得到客栈气氛微妙的变化,不止是司徒,老邢也是同样坐立不安。谈越知他们都在等同一件事发生,等得心力交瘁。
“毕业照呢?”
“为什么?”
“没有。”
“没什么值得说的,”司徒说:“我想不起来有什么能告诉你。”
谈越问他:“你有以前的照片吗?”
“动啊。”司徒说,“所以才让你回去。”
司徒了一副镜在椅上翻一本画册,穿的是浴袍,像个的斯文败类。
“扔了吧,不记得了。”司徒说,“你看照片什么?”
“诛心了哥哥,”谈越一从床上坐起来,认真问,“我千里送人给你,你不动吗?”
“原话不是这样,其实也差不多。你没有听墙角吗?”
“怎么好像很担心我跑了似的,你不是一直劝我快回A市吗?”
这段对话就此结束了,客栈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易云和赵赵依旧缠缠绵绵,夏升在搬行李,老邢收拾桌……一切似乎都跟两个月前他刚来到眉镇时没什么不同,谈越心里知其实是不一样的,从他在竹楼撞见男人们毒开始,这趟旅途就歪扭到了另一个诡异的方向去了。
又是一阵沉默。
“……”
“他问我要不要跟他远走飞。”谈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