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说睛。”谈越补充。

谈越这样回复。

“不冷，”司徒弯了嘴角，令人摸不着脑的一个笑容，“我们回去吧？”他提议。

司徒没说话，侧过脸去瞧他，瞳孔里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两人许久没有说话。四周动着年轻少年少女的笑声。

女孩与纸人，司徒与纸人。

生活在这种人神并存、神秘主义与唯主义并存的地界，小孩的思维是否会很混乱呢？司徒也是这样长大的吗？

司徒问他看到什么了，他说：“纸人，就是那种烧给死人的。好大一只啊，烧去当保镖吗？”

司徒解释：“这是寄宿学校，学生家里大多只有老人，父母在外边打工。前天暴雨，学校就把学生留来看着了，免得回家路上什么问题。雨小了再让学生赶紧回家。”

纹校服外套，上穿的却是各式各样的仔、运动。

“这种天气怎么还在上课？”谈越说。

司徒翻译了一遍，又说：“她说可以。”

“不要。”谈越拒绝。

谈越听着，突然心生疑惑：这些眉镇中学的老师们怎么解释神的存在呢？生老师一定是最疼的，就像谈越读初中时，自幼信教的同学曾经用神创论反驳生老师关于人起源于猿猴的教学。

谈越退到门塑料棚蹲来拍了几张照片。

伞沿的雨珠摔在司徒肩膀上，谈越伸手抹掉了。司徒低望着他，双空。

“你喜摄影吗？”司徒问他。

谈越想到赵赵说他是庆庆的梦中人，虽不知这是赵赵的满胡说还是庆庆原话，但他已经对庆庆留了和赵赵一样嘴上跑火车的刻板印象。

司徒很听话，站在原地沉默着，像个失意的男人，他什么也不了。谈越不知为何生了微乎其微的同心。

说完他再绕到司徒右边，用右手撑伞。

雨吧嗒吧嗒地砸在雨伞上，谈越撑伞久了，有些手酸，他松开牵着司徒的手，“别动，我换个手。”

正要关上微信，谈越收到庆庆发来的消息。

回到客栈之后老邢还是不见人影，谈越问起，司徒才说他货去了。两人反锁了客栈，谈越又坐在了收银台后边，看起来是个等待的姿态。谈越给赵赵发微信说了锁门的事，对方回了一个“嘻嘻”的表，估计正在哪里浪。

司徒了翻译：“她问是不是要买东西。”

司徒生气了――谈越想。

-眉镇好玩吗？

殡葬店里坐着一个小女孩，肤黝黑睛明亮。她就坐在巨人纸人的后边，黑与白、矮小与大、生与死，古怪又鲜明的对比。女孩正在扎纸花，抬说了一句方言，谈越没有听懂。

他想，这双睛不衬司徒，真可惜。话到嘴边他又改了，问，“真的治不好了吗？”

“不是，我可以拍照吗？”谈越问女孩。

“对，有机会我带你去参加葬礼吧。”司徒说。

“以前喜。”他故作深。

-艳遇更好玩。

谈越补救地问：“你冷不冷？要不要回去？”

司徒的脸变得多快，谈越迫切结束同游的脚步就有多快。回去的路上遇到了一家殡葬店，门毫不遮掩地摆了一只巨大的黑衣纸人，眉目清晰，材健壮，脸涂得很苍白，快要挨着天花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