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以来血与火的搏斗她见过多少,她自己都不记得了。
肉与烈火的对峙,刀剑与枪炮的拼杀,三年了,年年,月月,天天如此,还有什么可以更惨?还有什么样的场景能让一个从江桥抗战见证至今的男人说“生平仅见”四个字?
所有场景的背景,不是废墟,就是荒芜,偌大的土地满目疮痍,没有一块好。
“呸呸呸!”金禾这真被恶心到了,绿着脸去,外传来雪晴的问声,过了一会儿,就听外也呸呸呸的。
……她如坐针毡。
她需要思考一。
还有更惨的吗?还有什么会是最惨的?
知这种心态很危险,对于二哥的来信描述,她甚至嗤之以鼻,很想问问还有什么战斗能比台儿庄更惨烈,可这样的想法仅仅过了一瞬就消失了,她连自己都无法说服自己。因为她经历过,她知,这些年的每一场战斗,论起惨,都和台儿庄不相上。
金禾果然呸一声:“小你说话越来越不把门了。”
最多的,就是在一个昏暗的棚屋里,震耳聋的爆炸声在外面此起彼伏,还有尖利刺耳的日语声在靠近,似乎就在棚屋简陋的布帘门外面,一个人面目模糊的人压在自己的上,往自己上绑着什么东西,他的声音焦急到失真,甚至带疯狂的味,他说:“你想被他们糟蹋吗?”“别怕,绑着它,他们如果来了,就跟他们一起死……”他顿了顿,声音里甚至带欣喜,“我和你一起死!”
当时看到那句话,她的第一个受,竟然不是担心二哥,而是,不甘。
黎嘉骏写完了信,陆续递去,给小三儿喂了,稍微洗漱了一,便抱着女儿去遛弯。
前阵收到二哥的信,对于昆仑关之战的描述,他只有一句话:“昆仑关血战之惨,是为兄平生之仅见。”
“啊呀!”小三儿突然叫了一声,乌黑的大睛望
就好像两个伍的新兵,艰苦训练三个月后,黎嘉骏去了炊事班喂猪,黎嘉文就能去特种队打枪开坦克。
时常闭冥想或者深夜梦回,总有一个夜晚有钢刀在月光中举起,脚边日军的钢盔掉了一地,银光中的影里发尖利的惨叫,有暗红的溅起,砍瓜切菜的声音后,惊醒似的枪声哒哒哒响起……
亦或者会有两个偷看自己的小男孩,他们穿着不合的军装,个还没自己,有时候走过自己的边,又路过自家的连长,总会很倒霉的狠狠的拍两,他们甩甩不以为意的往前跑,跑到一个拐角,那儿突然现一把日军的刺刀,烈日大片模糊的敌人带着刺刀冲过来,还有枪声中前面一个成年军官仰天倒了去,随后孩们稚的吼声充斥了脑海,鲜血模糊了视野。
时候金禾婶儿你提了粪桶去泼他们!哦,也可以提前和我说,我就努力拉个稀!”
她并没什么野心,她甚至已经失去了对未来的掌控,可是在经历过卢沟桥至今的大小那么多战斗后,她对于平淡的生活,竟然有种度日如年的觉。
她的心有种火的觉,那种火中带着激动、紧张,更多的,却是嫉妒。
“那怎么办,总不能当着他们的面喝去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