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嘉骏茫然又老实：“没有。”

方先生想了想，微笑：“这话，委员长已经回答过很多人了。中国现在已经没有朝代之分，亡便是彻底的亡，不像满清和蒙元，日本人是不会汉化的，现在东三省就在推行日语教学，一旦我们没持住，以后可能再也没有说汉语的人了，光这

黎嘉骏一顿，蓦然想到了北野诚说的话：【我们在满洲国普及教育，这是腐败的中国镇府所不到的。】她意识的问：“那万一日本统治反而更好了呢？”

一路行来，黎嘉骏算是切会了一把什么叫焦土抗战，前方日军已经兵临城，武汉城百姓差不多已经走空，来来去去的都是成队列的士兵，建筑不是被炸毁了就是搬空了，更夸张的还有门窗都用砖砌起来的，车随便个屋都是空的，外国人的咖啡馆，自家人的酱油店，要啥，没啥。

电报局也准备关，满地穿制服的人搬着材忙忙碌碌，只有一个窗外排着队，手里拿着写好的发报信息等着。

方先生摇：“我要再看看，实话讲，就战况看，我军还能撑半个月乃至更久，但既然委员长了令，大家自然只有撤退的份，不过要再待几天，还是很容易的。”

“……真不客气。”嘟囔了一声，黎嘉骏走去，看街对面的驴车边正站着一个人，正和二哥说话，看见她，二哥连忙招手：“妹，快来！”

“谁说空了？”方先生笑，“看着空罢了，市民都会回来的，要不然，真的能全中国的人都躲到西南去？我又不是军人，就等等吧，让其他人知敌占区的生活状态，才能定其他人抗日的决心啊。”

其实也没什么可看守的，武汉差不多都空了。

“可这武汉都空了，还有什么可看的？”黎嘉骏想不明白。

“方兄不同去？”二哥问。

她之所以没说战友，就是因为这人没穿军装，三十来岁，一褂，外面罩着一件青的夹袄，两分，圆框镜，文质彬彬的样。

方先生不以为意，摆手：“我只是供稿而已，并非记者。”他继续刚才和二哥的话题，“黎老弟，现在没有能回重庆的船，所有船都必须到宜昌集中停靠安排后再走，你若是急着回去，除非搭委员长的飞机，否则也只有老老实实的先去宜昌了。”

面对唯一的选择，二哥当然只有，现在日军已经包抄到了武汉的西南方，陆路回去太不安全，只有实在上不了船的难民才会选择走过去，而现在整个战场最活跃的就是交通了，他们要统筹汉、宜昌和后方的所有运输，二哥作为在其中挂职的小官，要登上去宜昌的船还是很方便的。

黎嘉骏快步走过去，手里拿着发报回执，有些发愣：“哥，朋友啊？”

还没转的黎嘉骏目瞪呆：“你，你们这就走了啊？”

。

“方先生，申报的记者。”二哥指了指那个人，“你应该听说过。”

黎嘉骏在旁边写好了要发的信息，排好队发信息，她后面并没有人，这儿她的电报刚发完，发报员抄起材就开始收。

发电报的大婶儿也不抬：“怎么，还要帮你把回信收了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