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这样三天了,你到现在还在怀疑什么,这就是你孙。治疗不能再继续去了。”
那个声音急切而焦躁。
六岁的时候,跟着郁千里学用笔。七岁的时候,开始跟着他给病人号脉。十二岁的时候,已开始帮着他给病人写病梦里的郁千里一直都是笑眯眯地看着他。
他聆听了一会儿,意识到是腕表的时针在咔咔地走动。
当郁禾清醒过来的时候,听到了时间的声音。沙沙的,像是细雨洒落在燥的大地上。
但在最暗的黑暗里,最深的深渊中,有些声音却像光一样,一地漏了来。
几乎同时,他听到楚凌冬的声音,“你醒了。”
“没事。”他吃力地对郁千里说,就想勉站起来,但前忽然一黑,整个人倒在了地上。
禾禾,禾禾…….
那一刻,郁禾像是听到了杂沓的脚步声,有人在不停地叫他的名字。
这个人,他好像不止一次地看到过。
“禾禾,怎么了?”郁千里的声音,“凌冬,快叫医生。”
在那条住院与门诊大楼之间的林荫大上,有个人向他迎面走了过来。
果然不一会儿,冯晓的声音渐渐地远了,带着一丝颤音消失得无影无踪。
但在这些属于记忆的梦境,却忽然转到到了济世医院。
郁禾似乎了很多梦,又像是想起了一些事。多半是一些凌乱的小时候的记忆。
有双手在不停地摩挲着他的发与脸颊。所以,他才听到了时间走动的声音。
郁禾的睫颤了颤。
……这是楚凌冬的声音。
现在这人的容颜却一清二楚,迎着五月的晨光,眉目清晰如画。
郁禾还想继续捕捉他们的声音,但所有的声音却像就被拖走一样,离他越来越远,只有一个尾巴似的余音一直在回响在他的耳朵里。
郁禾想要把睛睁开,但惊惧地发现,自己本睁不开睛。
。
郁禾闭上睛,堕了最深最沉的梦乡。
是楚凌冬在叫他。
声音是喜极而泣的腔调。
楚凌冬慌里慌张地摁了呼叫。
“这治疗不行了,那不就半途而废了?禾禾也回不到他自己的样了。”另一个苍老而无力的声音。是爷爷的声音。
不一会儿,脚步声响起,来了几个医生,拉着他的手腕,为他测了血压,又听了心音。
他也终于叫了他的名字。
因为太过惊慌失措,声音又又尖:“郁医生,郁医生。”
不知是在梦境,或是现实,却一直都没有看清过这人的脸。
禾禾……
然后,手背上有些被牵拉的疼。
而全像是被束在一个黑暗的角落,无论他怎么用力,都无法动弹。
他想大声喊楚凌冬的名字,但只听到自己像风箱一样巨烈的息声。
这动又像是钻了脑里。整个脑仁也开始疼了起来。
楚凌冬迎着他走了过来。
他又累又困,连作了七台手术。他想摆摆手,让冯晓消停会儿,不要再叫他。他不过是想睡会儿。
“再这样去,你真会连孙都见不着了。”楚凌冬的声音已充满了怒火。
郁禾本没有力气说话,只是了,示意自己已醒了过来。让楚凌冬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