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有什么话就直说吧，五弟耳力好，尚能听得清楚。”师禹淡淡回。

师扬回眸，看清师禹面上还未来得及掩饰的神，了然：“其实我本来就不想这个皇帝，只是父皇他……阿禹，从小到大，我所拥有的东西比你们多的太多太多了，所以我常常到不安，到愧疚，到自责，因此我总是尽我所能地对你们好，我希望我能成为一个好哥哥，只可惜老三老四他们……

师禹本没有看向那个柜，只是直直看着面容削瘦的宣景帝，神复杂，他真的没有想过原来这人早就……

“你来了。”嘶哑低弱的声音从床缓缓响起，登基不到两年的宣景帝此刻枯瘦的似乎只剩一把骨，但那双清明纯善的目光还是定地看向师禹。

嘉庆殿，徐徐的龙涎香渺渺地燃着，一甲胄，亦是浑浴血的师禹站在君王榻前，看着本是九五之尊姿态的皇兄此刻像个垂危的年迈老人般气息奄奄、虚弱无比地躺在床上时，心的不可谓不复杂。

阿禹，我从来都不懦弱，我亦懂得皇室威严不可侵犯，只是韩家积势已久，且与我这个

“呵，五弟还是和以前一样，脾气还是这么直。”宣景帝轻轻笑了来，却似牵动了脾肺般重重咳了起来，偌大的殿里回着这般低哑却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走近些，朕怕你听不到朕说的话。”良久，宣景帝才积聚了些许力气稍微大声说。

“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既无人愿意，不钓也罢。”

崇和二年二月初八注定是个不寻常的日，因为它既是一代旧朝的结束，也是一代新朝的开始，从没有哪个朝代改朝换代的如此之快。

“简相这就不钓了吗？”

师禹终究还是动了，他走到床边，一手搭上宣景帝瘦弱的手腕，平缓而沉稳地输送着些许力，在宣景帝终于不再咳的时候又回了手，冷漠：“寒暄的话还是免了吧，皇兄有什么要说的就赶紧说吧，难皇兄还不知我这个时候到里是什么意思吗？”

就在连应尚在思索何谓“家国大事”之时，简落衣已经轻巧地而过了，独留他一个潇洒不羁的背影。

“当然……不止，皇兄要说的有很多很多，只可惜……哪有那么多时间啊。”宣景帝师扬喟然一叹，虚弱地抬起手指向床柜的一格，，“这柜里有我之前留的一圣旨，待我死后，你便将此圣旨拿，从今往后，你便是北朝的帝王。”

话中满满的谊让师禹眸光一闪，垂眸侧首，不让师扬看自己面上的表，师禹依旧冷漠：“这就是皇兄要对我说的话吗？”

师禹抿唇，这几个兄弟里他唯一不恨的恐怕就只有前这个人了，这也是为什么他到现在还愿意这么站在这里的原因。只是不恨归不恨，也好不到哪里去就是了，何况前这人还是熹微的丈夫。

“呵，不……不你真实意图是何，起码表面上你是为勤王而来，起码你击散了韩家，保全了皇室的尊严。”宣景帝笑了，看着师禹的目光是满满的哥哥对于弟弟的，“其实这样也好，我从来都不觉得自己能够个好皇帝，若是能给阿禹也好，相信阿禹能的比我还好。”

走。只是在经过连应边时简落衣微弯，轻轻在他耳边：“家国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