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世笑了:“柳少卿穿得很单薄。”柳祁听见“少卿”两字,眉心微微皱起,便又笑:“实在担不起。小人适才已被革职了。”刀世听见了,睛睁了睁,微微有些惊讶,倒不像是假的:“哦。那真是可惜了。”柳祁也不像承他的话说去,便躬:“谢过世了。”说着就要走。刀世又叫住他:“这个天气,你穿这样单薄,回去岂不生病?”
那边有一桥,横在秋碧波之上,在料峭寒中独立。
可他把气撒在常无灵上也没什么意思了。
他忽然想骂人,想骂那个见鬼的常无灵。他估计他现在回去,就算是拿棒打常无灵上,常无灵也不会吭一声,更别说反抗、还手了。
柳祁迷迷茫茫地低看着波,忽然攀上了那栏杆上,坐了上去,抬看飞雪上的云朵。雪花打得他的脸有些凉意,他就低,看着一双晃的波。他正在无意
柳祁回去的路上,天上雪。真正的雪。明明已经回好久了,它居然在今天雪!在柳祁伤悲秋没骑没坐轿,打算难得地文艺又自一番地走路回家的时候,他么雪!
漏屋偏逢连夜雨。
车的帘掀起,便见刀世仍是那眉盈盈的模样。刀世探来,打量一柳祁。柳祁那官服已除去,只着白长衫,显得纤细且单薄,几乎要这一片突如其来的细雪之中。
“诶,这位不是柳少卿吗?”
柳祁原已背过去了,听了这话,便慢慢地侧过脸来回看刀世,刚好是个最漂亮的侧脸的角度,这样的侧,又显得腰更细了,颇有弱柳扶风之。那刀世忽然心动:除了他,谁还姓“柳”?
雪盖了他一,他又穿得单薄,一就哆嗦得受不得了。
柳祁听见“柳少卿”三个字,泪都快掉来了,他现在只那个“柳”字了。柳祁慢慢转过去,便看到一个侍卫样的人唤他,侍卫旁边还有一座车。柳祁见了,一怔,半天才说:“您是刀锷大人吗?”刀锷乃是刀世边的近侍,车里的人显然就是刀世了。刀锷笑:“是啊,难为您记得。”柳祁谁记不得呢,只苦笑:“我实在担不起这……”
柳祁说:“有劳刀世挂心了。”刀世却伸手来:“不如一并坐车吧。”柳祁看着刀世伸的手掌,心中忽生几分犹豫。刀世便将手收回,缩回他温的袖里,说:“怎么了?”柳祁便答:“你我恐怕不同路。”刀世,说:“好,那你保重。”说得很脆,那刀世便退回车里,叫人继续往前驶了。
柳祁倒是哭无泪,好不容易挣来的,一就没了。他离的时候,上穿得单薄,看着路上一些女提着篮,说是为了兇族公主前来的事筹备。那柳祁看着,心中不期然的一阵痛。
柳祁一个人走上了那桥,攀在冰凉的石板栏杆上,悠悠地往看,碧绿的,映着他的脸,却不很清晰。但也无妨,他都不认那是他自己的脸。
要让人将柳祁拖去,那梅非倒说:“何必。”让柳祁自己走。
柳祁彳亍独行,脚是极薄的雪。这场雪不大,许多雪花落在地上都径自掉了。像许多柳祁曾经得到过的东西一样,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味,就冰消雪,一儿渣都不剩了。了无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