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王公静默了一瞬，与不远的虺打了个照面，对方冲他挑衅一笑。面对这位雷帝泛着金瞳孔，东王公什么起伏说：“但愿如此。”

南帝的诞生，是为了平天地，化浊气。故而盘古创造他的时候，只想着要能永久的定住天地，所以没有给他形，也没有给他五。

西王母难得离了瑶池，先去了一趟雷泽，又跑了一趟界，最后去找了昊天。

虺全然由盘古血而生，没有五的南帝将他当成了盘古。他渴求父神赐予他形，虺应了，便为他凿开了五官。

“混沌孕育了他，但他却劈开了混沌。他撑开天地，得混沌隐遁。但他也说过，混沌因他隐遁，也会因他而归。”西王母说，“我去雷泽，雷泽里混沌的味很重，我杀了很多混沌里生的东西，我熟悉那味。”

后来渐渐没架打，西王母窝在家里喝酒玩鸟，虺被赐予了雷泽，却常来寻她。

他也从未和任何人说过，直到他遇见了虺。

五帝难得齐聚，昊天沉着脸动了日晷，罗浮查了转轮台。

昊天正为天地规则忙得焦烂额，没空去理解西王母的经。不过混沌的事，他和西王母是唯一的知人，西王母提了，他总要查。

西王母的手过自己的嘴唇，似乎在回忆味：“厚难吃，而且腥气重。”

虺是盘古血所化，带雷电，是条雷龙。昊天让他继承了雷泽，封他为雷帝。虺似乎有些不兴，但他没有发作。

她在汤谷看着昊天养三足金乌，过了会儿才：“你还记得盘古死前的话吗？”

西王母知他们终有一天会死，但她觉得最后死的一定是这块石，怎么会是他先死？

西王母不解其意，她：“虺是昊天封的雷帝，以此来看，他算不上是混沌之。”

最后昊天：“他被开了七窍。”

直到后来有一天，八百年不见面的东王公从碧海经过瑶池，来看了她。她惦念着花败了能重开，积极请他吃酒，甚至请他往昆嵛山的每个角落都走一走――西王母总觉得自己住来以后，这山都没有以前漂亮了。宴席散后东王公离瑶池，往天庭以众仙之首的份，面见第一批神仙。虺却变得不太对劲。

南帝从未提及的心愿是亲见一次天地，受一次微风，听一次鸟语，嗅一次花香。

西王母一时二时还接待，到后面便觉得烦，彻底随他去。随他去了，虺反倒很兴。

南帝被启了七窍，他看见了蓝天白云

斩了四凶。回去一看，不得了，蛇长翅膀了。

可还没等昊天查个究竟，天地便先事了。

西王母不甚在意，直到她这位一年都说不了一句话的同僚又有次路过，见着了已然成年的虺，提醒了她一句：“虺是盘古血，这意味着他是现今最后一位混沌之，你小心些。”

南帝消亡。

那时候西王母才想起来，烛阴的儿不是蛇，是龙。

昊天：“……”

但东王公确实提醒了西王母。

西王母摇了摇：“他从不恐吓直言，即使死前生了憎惧，他也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

昊天拨动金乌羽的手顿了一瞬，他回，眸光叵测。他：“如今界里留存混沌血脉的家伙们都被你打怕了，很是安静。我想父神的话，也许是杞人忧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