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夫人抚著放置在圆桌上的凤冠,这是她亲自命人赶制chu来的,虽没有当初她嫁过来的凤冠贵重,却也极其名贵,当初她没存什麽心思,心想,毕竟是儿zi成亲,不论如何,都想给他最好的。
“程少侠。”宁夫人看向仍坐在镜zi前的程跃,轻声说dao,“从今天开始,你就叫杜薇,是虞吴琉琅县人,父在母逝,家里有一兄长和你,你因家贫,为让兄长有钱娶妻而愿意远嫁安阳宁家。”
宁夫人说完了,程跃却没有言语,宁夫人等待片刻,轻轻一声叹息:“程少侠,委屈你了,八十一天之後,不论你有何要求,只要宁家能办到,一定竭尽所能。”
程跃仍是不回答,宁夫人无奈,看一yan他的shen影,向xia人吩咐一声,转shen走chu屋外。
程跃对著镜zi,却闭著yan睛,任人在他shen边走来走去,直至屋外有人喊婚嫁的时辰已到,他才睁开yan睛,yan中一片清明。
这是他同意的,既然已xia定决心,就不会退缩後悔。
宁家少爷病重昏睡不能起,所以和程跃拜堂的,是一名仆役抱著的一只大公鸡,公鸡shen上挂著宁少爷的随shen之wu。程跃tou上披著红盖tou,看不见这一切,只知dao和自己拜堂的并不是宁少爷。
在shen边搀扶的嬷嬷的小声指示xia,拜天地,拜宁氏夫妇,然後夫妻对拜,礼成,rudong房。
婚房,便是程跃之前呆的那个房间,jin去时,宁家少爷也换了shen红se的新衣,被人放置在红se的婚床上。
不知是屋外喜庆的音乐太吵,还是成亲的气氛所致,之前醒来又昏过去的宁景年一被人轻轻放在婚床上,就睁开了双yan。xia人见了欣喜无比,忙叫人去转告宁氏夫妇,在xia人的惊喜纷扰中,景年看著屋里红彤彤一片,静静无语。
随著屋外一声新娘rudong房,大门应声而开,景年移过视线看向门外,披著盖tou的新娘被人扶jin屋nei,带到床边坐xia。
紧随其後的是获知消息,欣喜跟jin来的他的父母,挨到床边对他不停嘘寒问nuan,反倒忽略了坐在床边一侧的新娘。
因为时辰不能耽误,宁氏夫妇压抑对儿zi的关心,见他醒了,便不再由旁人代劳,让人给他递上称竿,去揭新娘的盖tou。
景年因长年卧病在床,瘦得pi包骨的手有些吃力的接过称竿,却没有立刻揭开,而是询问默默坐在一侧的新娘:“我估计没几年好活了……姑娘,你是真的愿意嫁给我这个废人吗?”
他这一问,所有人的目光移到了新娘shen上,并投注无数期盼,新娘沈默半晌,才终於diandiantou,让宁氏夫妇松了一kou气。
景年见状,才在xia人的帮助xia抬起手中的称竿,一dian一dian揭开盖tou,当新娘的面目全lou在yan中,景年久久不语,只静静凝视。
新娘也在看他,yan中没有丝毫新嫁娘该有的羞涩,仔细而认真地看,yan前羸弱却仍不失俊秀的少年,长期卧病在床导致面目苍白,一双大yan仍然清澈明亮。
少年yan中的自己,是什麽样的?
新娘猜测著,然後发现少年把称竿交给旁人,伸chu手缓慢地移到自己脸上,从眉yan到鼻zi再到唇,仔细而慎重地抚摸。
“你叫什麽名字?”少年低声问,声音里略略有些颤抖。
新娘顿了xia,答dao:“杜薇。”
少年注视著新娘,淡淡一笑,笑过後仿佛用尽了力气,倒在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