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汉白说：“你给方尊找买主还是找婆家？”

这一通理由真是噎人，丁汉白无奈，兀自锁门关窗，折回，将纪慎语一把拎起，用着蛮力拐人睡觉。纪慎语晃着，神直勾勾地望着方尊，忽地屁一痛，叫丁汉白轻掴一巴掌。

燃眉之急依然燃眉，但解决张斯年的心病，丁汉白和纪慎语都认为值得。他们俩继续忙活，上午跑一趟工商局，中午又和博馆的领导吃了顿饭。

天大亮，酣睡整夜的丁汉白神饱满，瞧着纪慎语的淡青直纳闷儿。听张斯年讲完，乐不可支，乐完，一派郑重，说：“师父，这方尊交给我理，无论什么都行？”

纪慎语不喜

丁汉白：“我来办，有什么，我担着。”

丁汉白凑耳边咕哝，纪慎语大惊，而后知晓原因却十分理解。他抱住丁汉白，说些别的，手伸衣服摸人家宽阔的背，在脊梁第三节，那儿有一颗小痣。

纪慎语爬起来，轻手轻脚地去外屋看方尊是否安好，回来，撞上张斯年喝。又睡两个钟，他再次爬起来，去看方尊是否依然安好。

丁汉白骂：“瞧你那德行，看郎呢？！”

床上呼噜声响起，纪慎语问：“师哥，咱们怎么谢张师父？”

这宝贝埋着，不见天日，张斯年想，搁博馆的话，那人人都能见到欣赏。他微微发颤，难以置信地问：“真能那样办？真的……不会招祸？”

叩桌，纪慎语一个激灵抱住方尊：“小心！万一碰了怎么办？！”

这师父太聪明，丁汉白说：“不卖了，你最逛古玩市场，不久后我开古玩城给你逛，你还最喜博馆，那，把这宝贝搁博馆怎么样？”

纪慎语一脸正：“不行，我得看着它。你去里间和张师父睡吧，我来守着。”

张斯年气：“我藏了几十年的东西都没丢，现在还能不翼而飞？！”

他一会儿来看看，一会儿来看看，天快亮了，又来。张斯年起夜上厕所，问：“六指儿他徒弟，你有完没完？跟我徒弟同床共枕就那么难为你？”

这模样太过好笑，拉不走，拽不动，小屁粘在了椅上。丁汉白洗完澡端盆，拧湿巾给纪慎语脸，完往那嘴里上牙刷，为了不动弹，竟然刷完就着吞了。

夜深人静，千家万都睡了。

丁汉白问：“你现在一心看它，都不瞧我了是吗？”

丁汉白好笑：“回家么，我困了。”

纪慎语盯着狮耳：“你当我没见过世面吧，这宝贝脱手之前不能有任何差池，我一定要仔细看着。至于你，你上有几颗小痣我都知，少看两也没什么。”

里间门关上，纪慎语认命地打地铺，躺好，关灯，但在曹营心在汉。他悄声说：“师哥，一定要找个上乘的买主，有钱是肯定的，还要真的喜，最好长得也英俊，格得善良……”

张斯年一怔：“你不卖？”

隐隐约约的，有一雨声。

年岁不同，时局大变，当年无数珍宝被打砸破坏，张斯年要用命护着，生怕走漏一风声。那份惧意植太深，解铃还须系铃人，如果把这方尊上交，国家都给予肯定表扬，那张斯年的心阴翳就彻底除了。

纪慎语脸一红：“……我确认东西还在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