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牢:“就这么还值当分一分。”
丁延寿一愣,得意之满溢,活儿的最境界就是全心的沉浸其中,连嘟囔的话都与手件儿有关。可就那一瞬,他又失落到极,这样的好徒弟,这样的好儿,为什么偏偏有那样不堪的病?
丁延寿问:“慎语,一店的够不够?”
丁延寿久久没说话,而后问:“他在倒腾古玩?”
纪慎语答:“料永远不嫌多,没什么够不够的,我服从二哥分。”这答案模棱两可,但足够息事宁人。饭后,他在书房勾线,大件儿,丁延寿守在旁边监工。滴里,一切矛盾仿佛暂时搁,他还是那个听话的徒弟,丁延寿还是那个恩威并重的师父。
纪慎语回:“我不知。”
丁延寿扭脸瞪他:“你都是对他助力最大的人了,会不知?”那混账从小就往古玩市场钻,还成天往家里扒拉东西,他只当败家糟钱,谁成想还要为此改行。
大的观音像,青田石,纪慎语手稳心专,画的线条极致畅。画到衣裳上的莲花团纹时,他耳鼻心相连,竟喃喃了一句“南无阿弥陀佛”。
一问一答,暂忘烦恼,只顾着了。
这时纪慎语问:“师父,发丝这么细行吗?”
这难以调和的矛盾像个线团,乱着,缠着,恨不得一把火烧了。
他长长地叹息,转踱步到窗边。纪慎语问:“师父,我画得不好吗?”
一说就多,他哽住歉:“师父,对不起。”
丁延寿说:“画得很好。”瞧不见天边月,瞧不见夜里星,他心蒙翳阵阵发黑。半晌,这个一家之主近乎乞求地说:“慎语,咱改了那病,行吗?”
回来,他轻飘飘瞥了清单。
女人细腻,母亲的女人更是。姜漱柳隐隐明白,这样撵一个留一个本不是法,丁汉白打娘胎里来就不会服,纪慎语温和却也倔韧,恐怕到来没被他们分开,反弃他们而去了。
丁延寿过去一瞧:“没问题,弯眉线条还要细一半。”
真真假假,难免有走的时候,他不怕钱财不保,实在是那亲儿心比天,他怕对方受不了打击。何况,玉销记怎么办?也对,都脱离父关系了,还什么玉销记。
纪慎语乐了:“有总比没有,这都是好料。”他心里有数,亲自记档库后接着忙,没对这次分发表任何不满。
纪慎语勾完线离开,隔的姜漱柳听着动静。一天二十四小时,她能纠结个二十三,丁汉白最近怎么样,分开一阵想明白没有?她生了些白发,愁成了单位最苗条的女同志。
晚上围桌吃饭,姜廷恩耐不住了,把三店分到的清单往桌上一拍,要向丁延寿告状。丁尔和不紧不慢地解释,挂着笑,首饰用料相对较少,何况那些料没一次分完。
笔尖一颤,纪慎语倏地鼻酸:“师父,我没有病。”他何其委屈,替丁汉白一并委屈,“我起初也觉得这不正确,可我就是喜师哥……我愿意一辈对他好,成为对他助力最大的人,我们没有作奸犯科,没有犯法律……我们只是互相喜。”
她又想起某次丁汉白挨了打,纪慎语大费周章地熬鱼汤。当时她惊讶,此刻回想什么都了然了,原来这男孩之间用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