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Andrew发了一个表示疑问单音。

晚上八钟，方昭暮在自己小小的卧室里走来走去好多次，洗了澡，躺被上耳机，才给Andrew发：“到家没有啊？”

“嗯。”Andrew顿了顿，键盘声停了。

“我好像听过你的声音。”方昭暮说。

Andrew说：“嗯。照片先发给我。”

方昭暮从床上坐起来，把被掀开了一些散，对Andrew说：“你好忙啊。”

他在想，如果Andrew真的同他通语音，他要说什么，才能让Andrew觉得他很好玩，愿意跟他约一次的通话。

“晚上吧，”Andrew说，“现在在公司，不方便。”

Andrew那边的打字声停了停，他问

来的。

方昭暮在信息室偷偷拍了一张侧脸的照片发给了Andrew，而后整个午都没正事。

方昭暮又看了几遍Andrew的回信，心里了起来，步履轻快地往楼上走，图书馆的地板楼梯全都变可了，他给Andrew回：“好啊。”

“刚到。”Andrew说。

“你晚上不加班了吗？”方昭暮觉得自己快结巴了，又要故作镇定问Andrew问题。

方昭暮脚步停住了，他不曾想到Andrew会愿意同他语音通话。

学校和枯燥乏味的生活没什么好说的，和实验室同学的关系提起来会很幼稚无趣吧，说C市的餐厅和娱乐场所方昭暮大多没有去过，方昭暮神游太虚一午，文献也没查好，话题也没想来，无功而返。

“Andrew，”方昭暮怎么听Andrew的声音，都好像有些熟悉，便说：“我觉得我们无意中见过面。”

Andrew停了两秒，告诉方昭暮说：“晚上在家工作。”

又说：“那你回家要告诉我。”

“是吗？”Andrew缺乏波动地说，“在哪里？”

他一直认为Andrew是那种在认识一周年纪念日，才会勉同意和方昭暮在闹市区的咖啡店约一次短会的向的人，而通语音电话应该在认识半年纪念日，或者在方昭暮离开C市的当天，总而言之，不在今天。

方昭暮抿了抿嘴唇，拿杯喝了，紧张地接听，对面突然传来很大的杂音，和有东西掉到地上的声音。方昭暮“喂”了几声，又等了少顷，一个有些冷，又有些低的成熟的男声音从听筒里传到方昭暮耳朵里：“Mu？”

“还好。”Andrew说。

方昭暮心很快，因为Andrew声音是很刚好的那种好听。

聊天时的调戏是方昭暮比较在行，真的到直接交的时候，更镇定的人却是Andrew。

对面还传过来一些手指敲打键盘的声音，方昭暮面颊发，低声对Andrew说：“你一边工作一边和我语音啊？”

方昭暮和Andrew说了几句话，不但没有平缓来，反而心的更厉害了，只好对Andrew承认说：“Andrew，我和你说话好紧张。”

方昭暮的手在屏幕上来去，打了几次“那我们通不通语音电话”又删掉，又打了一个“那”字，手机终于响了起来，屏幕一闪一闪地，提示有来自Andrew的通话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