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才发觉已经是傍晚,他想起来今天到现在都没有去看过自己铸造的剑。为铸剑师这是一件罪过的事,本来朝着万竹居的脚步转了个方向,向着铸剑台走去。
师父脸并不好,似是有什么心事,沈岳看着觉得有些奇怪,心想难不成夏侯师伯说的是真的?师父当年违心,黑白颠倒,此时心里有愧,因此才脸不好。想到这里微微唾弃自己,以小人之心猜测本就非君行为,怎能如此想师尊,便:“师父如果担心,何不自己亲自去看?”
后来想了想还是多问了句,“师父,弟可否斗胆问一句大师伯名讳?”
熏香飘在屋里,沈岳觉得自己脑袋晕的厉害,他轻轻了自己的太阳,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想着或许是因为自己这两日古籍翻得时间太长,脑不灵活了。
师尊既已说那人是大师伯,想来年龄逾过不惑,这么想来确实奇怪,不过这事已经是远的了,而他为弟本就不应该多去问。
他一向如此,心事重重时便会失眠。
“他日若有时机,我会告诉你一切缘由。你虽在我名,我没有指过你什么,全凭你天资过人,和勤奋苦学,迟早是要继承这奕剑阁,所以到时候该知的,必然会让你知晓。此刻无需多问,多说亦是无益。”怀风挥挥手,示意他现在可以去。
怀风看了他一,叹气:“思行,你从来不会掩饰自己的心事。想必他也说过一些话,你虽不知,想必应该猜了一些事,你方才,心中可是动摇了?”
此刻倘若他的那些师妹在这里定然喧哗起来,虽然
铸剑台和万竹居,分别在南华的至东和至西。
夏侯玄。
沈岳心“咯”了一,起行礼:“是弟唐突了。”
沈岳只得将心中的疑问捺去。他没有问为何今天掌门要让自己去看这个突如其来的夏侯师伯,也没有问师尊为什么要将阁主的吩咐都告诉给他,更没有问为何自己从来没有在里看到过这位大师伯的记录。
乱花渐迷人,浅草才能没蹄。最湖东行不足,绿杨阴里白沙堤。夏日的时候往西边去,那边便是如此风景,而他居住的万竹居,便是在风景的旁边。
一切都像是一个迷,他是唯一被瞒着的人,不,他们这一代人都不清楚。然而也没有它法,沈岳只得带着满腹疑云,他想今晚想来又是一个失眠之夜。
这里晚上基本上空无一人。白日里叮叮当当的打铁声都消失了,他踱步到自己的台,看着冶炉里的那两柄剑,此刻还未成型。据说这是从极南极北之地取得的材料在里面经受温的冶炼,两柄剑相依相偎,一蓝一红,宛如在母亲的腹中,倒着团到一起,沈岳难得展颜一笑。
傍晚是个适合散步的时间,奕剑阁的风景又是让人沉迷,他当初刚到的时候还曾迷过路,现在想来实在是好笑。
铸剑台的夜空群星闪烁,清风拂,扬起沈岳的发。奕剑阁的弟都是将发一半束玉冠中,一半留来,显得每个人都是丰神俊朗,宇轩昂。
怀风眯起睛,像是在回忆些什么,半晌,就在沈岳以为自己莽撞不应该问的时候,怀风终于回答:“你大师伯,他复姓夏侯,单字一个玄。”
沈岳想,真是起了个好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