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床上的人闭在氧气罩和仪中间呼，任宁远看着，沉声问：「怎么样？」「只看他这两天能不能醒得过来。」压抑的气氛里一时沉默，任宁远声音更沉了：「是怎么回事？」「也没什么，他在拍卖会竞到一幅摄影作品，想送来讨我心，开车过路的时候被闯红灯的车撞上，肇事司机已经逃了。」庄维看起来也并不伤心，气很冷淡，一贯的刻薄，「他运气太差了，早对我死心，这次脆别回来，就什么事都不会有。」任宁远在他边坐，把手放在他肩上。平素纵有摩，真遇到事，他们长久以来的交就从那种种纷扰里凸显来。

「你该去休息一。」「我？我好得不得了，又没怎么样。」「昨天到现在，你睡过吃过了吗？」庄维转了：「我没事。」「楚漠有我在照看，事我会让人查，你不用担心。」「我没担心，」庄维略微暴地太阳，「我只是想，他是不是就这样死了。」任宁远看着他。男人咬牙的动作越发分明，脸上略微扭曲起来：「混帐啊。」「庄维。」「欠人的没还清楚，连个交代也没有，就敢这么死了吗？！了一堆破事，留一堆烂摊，拍拍就屁走了，哪有这种便宜事？！简直就是王八。

任宁远略微一怔，还是先温和地开了：「庄维在隔饭店。」「……」「我让他去的。他状态不好，需要休息。」男人没声，还是全绷紧地在那僵着，脸都绷住了，透不过气来一般。

「但这不是你的错，你没有对不起他，是他自己错过了。他心里很清楚。就算有什么，他也不会真的怪你。」「……」「所以你不要折磨自己，也别想那么多。有什么话，等他醒了再跟他说，」任宁远看着他，「一定会醒的，你得相信他。」庄维满都是睡眠缺乏的血丝，没再说话。

，便转用带了血丝的睛略微疲惫地望向他：

「这混平时不都是自以为了不起，总炫耀怎么火并也死不了吗？敢这样死了就太他妈贱了！我瞧不起他！」「庄维，」任宁远双手用力住他肩膀，「你冷静一。」庄维挣脱了他的手：「我很冷静！我就是趁他还没死透多骂他两句，省得以后我怎么骂他都听不见！」「我知你在想什么。」庄维红着睛瞪着他。

庄维走后没多久，门又被小心翼翼地打开，任宁远抬便看到那正尽量放轻动作、不打破病房安静气氛的男人。男人刚探了一只脚来，抬也看见了他，瞬间就僵了，脚就那么伸着，被一刀钉在地上似的动弹不得。

任宁远看了看他手里的东西：「你给庄维送饭来的？」曲同秋僵直地站着，

「你现在该去吃东西，睡一觉。等脑清楚了，再想想，如果楚漠醒了，你要对他说的到底是什么。」「……」「这对他很重要，你得想明白。所以我请你一定要有清醒的脑。这比坐在这里折磨你自己要有用得多，你理解吗？」庄维在漫长的沉默里定定望着地板，过了许久才声音喑哑地说：「你不需要调时差吗？」「我在路上睡过，没关系，」任宁远搂了搂他的肩膀，不重的力，「你去吧。」无论多混乱的时候，就算所有人都惊慌失措了，任宁远也会是保持冷静理智的最后那一个，让大家有所依靠和指望。他习惯了担负这个责任，大家也都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