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同秋，曲同秋？！」浴室、客厅、厨房里，都没有人，外套和鞋也被穿走了，庄维骂了声「FUCK」，套上衣服拿了伞就推门去。到电梯门的时候看见数字正显示到了一楼，庄维边骂边捶着墙上的向键，而电梯照旧一如既往地迟缓运行。

挂钟上的指针位置，在沙发上烦躁地翻了个，叫他：「曲同秋。」「嗯……」「你还睡不着吗？」「嗯……」「你尽睡吧，我不会把你怎么样，安心休息就是了。」男人沉默了一会儿，小声说：「谢谢……」庄维望着天花板，过了许久仍然听得见男人被失眠煎熬的细小声响。

别人的痛苦只像个小洼，他看见了，知那是什么，但不知那有多深。在其中的人，所受的煎熬，他本无法会。

只是被朋友侵了，只是被朋友骗了，只是被了绿帽，只是养了别人的女儿。

庄维站了一会儿，在台阶上坐来，在难耐的沉默里开：「我陪你吧。」「……」「我带了伞，要去草地那里走走吗？」男人被摸着后脑勺，终于勉抬起来，因为里的泪而不怎么敢去看庄维。

跑到这里来淋雨？你以为你几岁了？多大的人了，还矫！」男人被骂得发愣，过了一会儿才说：「我、我睡不着……我想来走走……」「大半夜的走什么？睡不着就吃片安眠药，这么晚还闹事，你是想吓谁啊？」庄维恼怒地扯了他一把，「还淋雨，你嫌你病得不够麻烦是不是？」「我……我这样好受……」「淋雨好受个屁！你青期？！还玩这个？」男人在他愤的拉扯里胃痛一般忍耐地弯腰，揪着发，低声说：「庄维……我难受。」「……」「我睡不着……我想来走走……我没办法……我……」庄维看不见男人埋膝盖间的脸，只能看见弯曲的脊背，和颤抖的瘦得青筋暴突的双手。

旁观者里，什么样的事故都很轻淡，他即使在同中，也是鄙夷男人的表现，觉得伤心过后就该康复，至今想不开实在是脆弱。

「难受你就哭来吧，没什么。」并不

「曲同秋……」话说了一半，庄维突然就闭上嘴。一瞬间里他猛地意识到，他以为他理解男人的痛苦，其实他没有。

只是，这些「只是」加起来，就是男人的整个世界。那人什么都没有了。

不知为何醒来的时候，大概也只过了一个小时，依旧是夜半漆黑的时刻，庄维调转了一视线，对面的大床显得空旷，上面只剩微乱的被褥。

电梯上二十几层的时间里那男人搞不好已经走远了，想到这个庄维就暴躁不堪。一到一楼大厅他就往外冲，却看见门的台阶上坐了个瘦削的黑影。

「曲同秋。」「嗯。」「你觉得我是个坏人吗？」「……」「可能我不是你想的那样。」「……」「那次你借我的ＤＶＤ影碟里面，有一张是同恋光盘。我不知你为什么要把它借给我。」「……」「既然那次你不愿意，很抱歉侵犯了你。可能你也不是我想的那样。」男人没再有声音，似乎连呼也没有了，庄维在等待响应的寂静里终于渐渐睡了过去。

庄维咬起了牙：「曲同秋！」男人脚踩在雨地里，人虽坐在屋檐，半个也被打湿了，庄维见他这窝样就一肚火，骂：「你发什么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