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见什么，难受就说来吧。」「……我自己……」「嗯？」「我梦到……读大学时候的我……他就坐在那里……」「……」「我有很多话要跟他说……」「……」「我想告诉他一些事……」他曾经有过唯一一场认真的恋，有过他的妻，有寄托了他所有父的小女儿，有任宁远。

没等他看够，很快门里来一个大的男人，牵了小姑娘的手，把她领去了庄维看着那之前还一脸幸福满足的男人，有了些不带恶意的残忍：「曲同秋。

「喝粥吧，加了荷叶，」庄维拿过冷巾给他了脸，缓了燥，「要是敢碰荤腥了，跟我说一声。」曲同秋靠着床勉坐起来，像被人用烂了的抹布似的，皱而旧，全无价值。

「曲同秋，来不及的，没人能回到过去。但你的人生还没结束，你别想不开。」的确。才三十来岁，他还可以再活同样多的岁数，似乎还有无限的未来，有着无限的可能。

庄维摸了摸他的，拨开他汗湿了的发。

庄维托着盘推门来，在床角缩着的男人受惊地动了一，声乞求：「别、别开灯……」庄维在黑暗里走到他边坐，伸手去摸了他的脸，肤的还是的惊人。

有着这些，无论什么样的生活，他都努力熬过去了。生活如此艰辛，但他因为它们而充满活去的勇气和希望。

「又恶梦了？」男人一的汗，摸起来是冰凉的。

他在梦里想重新活过，想要回自己被谎言践踏了的十几年，想提醒那个愚钝的小胖很多东西。醒来却只有烧之的一泪。

「你是要逃跑吗？」男人没回应。取笑他是懦夫，比起他正在承受的，本算不上是刺激。

却发现现实就是恶梦。

而突然有个男声在他耳边轻轻说：「都是骗你的」他像了跌落悬崖的恶梦一样，在一冷汗和惊恐的心里惊醒过来。

「不向任宁远讨回公也无所谓？」他对于「公」，已经没有期待了。就算任宁远肯

他把他从逃避的幻觉里生生了来。那个灰暗模糊的，像影一样淡薄的存在突然颤抖起来「曲同秋，这才是真实。」男人回来以后生病了，连日受凉引起的理所当然的发烧而已，但庄维知他很痛苦，从麻木不仁到恢复痛觉只有一瞬间，离血淋淋的伤愈合却还很遥远。虽然他什么苦也没说，终究是起了一嘴的泡，连喝都痛得发抖。

「就别逞拿碗了。你张嘴就好。」男人在沉默里咽了一些温的粥去，因为腔的疼痛而显得动作迟缓，而后在糊里轻声说：「谢谢。」庄维有些尴尬，他知男人多少是记得被他亵玩的那些事的，两碗粥和一把药片跟赤的百般欺辱比起来，连半分仁慈也谈不上，但也只说：「我只是尽同窗之谊罢了。」男人又安静了一会儿，低声说：「我明天该走了。」庄维看着他：「去哪里？」男人没吭声，过了一阵才说：「我……我回老家吧。」尽他没说，庄维却也受到了「只要不是这里就好」的虚弱信号。他在这里是待不去，他像个只吃些草梗即可裹腹的羊，这里却是肉的世界。他不是谁的朋友和亲人人，他只是。

只是他最好最重要的那些时间，都已经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