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长安找你，在梦里我也质问你。然后梦里跟现实不一样了，现实里你非要嫁博成君，本不和我说话，但是梦里我亲了你，你就哭了，就……“

促她：“继续！”

李皎目中光濛濛，她伸手反抱住他，轻喃：“因为如果当年给我机会……我真的会反悔……我想反悔来着，想了很多年了……”

“我还跟梦里的你说了话，你在梦里好迷茫，问我以后该怎么办？”

郁明又笑——

李皎轻声：“我反悔了，说不嫁别人了，就只要你，对不对？”

李皎面孔被灼呼到，蓦地睁开。她不困了，仰看抱着自己的青年。他的长发随风落在她面上，她安静地听他喃喃自语——

魏天于河西牵着膝的小公主李桑，和雁莳将军一起，迎来那桐。

“我就说不必怕，皎皎，就算你抛弃我，日后，我们还是要在一起的。”

原来她真的想过反悔。

山河永寂，过往已兮，星河璀璨贯空！

晚上天凉，繁星照空。驼铃声中，郁明背脊直，望着波涛般涌动起伏的沙海，突得低跟怀中困顿的女郎说话——“那时候，我过一个梦。我梦回了那年。”

那桐返回北冥，临行前告知天，李皎不愿再回大魏。公主李皎与驸遣回了仆从们，并年纪幼小的平阳王郁鹿一去了大漠，行踪不定。

他低声：“你怎么知？”

郁明喜听李皎说那些个平凡得离他们似乎很遥远、却实则不遥远的事，随着女郎说话声悠悠，他当真随着她沉思，想日后真是很好的生活。他喜跟李皎这般放包袱走江湖去，朝廷放过，江湖重开局，多惬意的人生。

于是李皎轻笑着说去。

国事无小，私事无繁，深不易。无论多少年，一切都会回归它本开始去的地方。时光悠悠淌，亘古长轰烈倾——星辰漫天，天地银亮。

夏夜银河如带，沙漠金光绚烂，金戈铁如梦远去。星华摇落，一首羌笛响彻从远飘来。星海川不息，星光的青年弓肩，颤抖着将巴磕在女郎肩上。他怔忡地盯着天上的银河，望着地上金沙，而他中，着亘古不熄的激。

驼铃声悠，沙漠夜亮。星飒沓之夜，河西久久等不来公主回归，而李皎一家三人则骑上了骆驼，在起伏的沙漠中缓行。共三匹骆驼，一匹驮着行李，一匹坐着郁鹿，最后一匹，驮着郁明和李皎二人。

三匹骆驼在黑夜金沙中行走，沙海如郎，星亮如昼。天渐晚，郁鹿趴在骆驼背上，脑袋一磕一磕地打盹。在他后面紧跟的那匹骆驼上，他阿父拥着他阿母，许他阿母在怀中依偎。

李桑小公主失落，她等了半年，终是不曾得见兄长郁鹿。

郁明势地命令李皎：“继续说！”

郁明怔然看她。

而他们一家，可以一直这么走去，谁也不离开谁……

——日后，我们还是要在一起的。

李玉不语，立于城楼前，看了一夜星光，次日与雁莳将军同返洛阳，不再等候。

……

七月中旬，凉国兵败，向魏国称臣，夏国撤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