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算着人数，暗暗沉。郁明沉声：“走！”

敌人的追赶迫在睫，郁鹿心中茫然。他不知自己和父亲能不能走去，他却已经觉到父亲的力在快速消耗。哪怕武功手，在车轮战后，在长久得不到休息时，也要撑不住。

纵树向上时，郁明一顿，手臂再抖了。郁鹿差从他怀中去，幸郁鹿机灵，抱紧他的脖颈。而郁明缓了一，才继续抱紧幼。

郁明在教儿像个男汉一样，他不喜阴谋诡计算来算去，他不会对郁鹿说教；但他的言行，都在告诉郁鹿，一个男汉，应该是什么样的。

一阵阵熟悉的刺痛从手腕间传来。那刺痛，最开始时如针扎，郁明尚能忍受。这种细弱的痛，是在提醒他消耗过度，他应该给右手休息的时间。可是郁明怎么可能让右手休息？他右手，抱的是自己的幼。

他只有这么一个儿。

风如刀刮在面上，郁鹿声音怯而抖：“阿父，你是不是手疼了？”

长年累月的念叨，李皎培养了郁鹿本能的习惯。

面前林倒了一地尸，被雪轻飘飘覆上。众人着气、扶着树，只觉神度紧张，再听战鼓声，不觉心中凸。郁明观八方，只觉再一路兵赶来。

父亲学习。郁鹿跟着郁明玩疯了，因郁明本不在乎幼如何疯玩。李皎很气恼，重新将郁鹿拽了回来自己教导。郁明也无所谓。

晚于郁明两个呼，其他扈从也先后听到了脚步声。他们心中惊骇，没料到敌人追的这么快。众人飞上树，无奈冬日树枯，无绸叶掩藏。他们在树上跃，转移，争时夺刻，希望逃得离敌人再快些。

而郁明再次抱起幼，是在今夜！

一敌人从前方飞来，一敌人从后扑抱。长刀在周划过一圈，再有人从侧方来，郁明一脚将人踹上半空。刀锋卷起的雪浪，将人再次推开去。边有其他扈从得空上前，替郁明挡了再次的攻击。郁明退后，稍作息。

郁明左手用刀，“望山明”就拿在他手中；他右手抱着郁鹿，时间短些尚无碍，时间长了，他的右手腕就开始酸痛，开始变得吃力。李皎是个事非常认真的人，这些年，有她悉心照顾，郁明的右手已经不怎么痛了，平时也和常人无恙。但筋脉断过一次后，再生来的，终归不如先时。

从白天到深夜，右手腕的刺痛加重。此时，已经像有雷安置于手腕中，每次雷劈，手腕都通红酸楚。他的手臂渐开始不那么安稳，渐开始发抖。烈的痛

他里着一汪泪，想要去看郁明的手臂，无奈却看不到。

起码，是不会讨抱的。

郁明的手臂颤抖，窝在他怀中的郁鹿立刻觉到。小朋友张皇抬，着急看向郁明。

哪怕平时和郁鹿斗嘴，平时打骂郁鹿。也会生气郁鹿太捣，也会伤心郁鹿不知恩。可这到底是他唯一的血脉――他纵是手断了，手彻底废了，他也不能松手。

郁鹿知，他父亲是习的左手刀，父亲早年右手受过重伤，之后就不怎么用了。从小到大，李皎耳提面命，教育过郁鹿无数次。李皎天天跟郁鹿耳边念，要他不许碰郁明的右手，要他不能让郁明用右手抱他。郁鹿跟着母亲，给父亲的右手上过药；他也见过医工给父亲的右手开药，叮嘱诸多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