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皎心中怅然,想她纵是对郁鹿几多严厉,但心底深,到底因为觉得亏欠郁鹿,而多多补偿郁鹿。郁鹿那般锐,自然觉得他如何闹,李皎和郁明都会原谅。李皎自我反思,想她教儿确实走向畸形那条路了。此番待郁鹿随他阿父回来,李皎得改变自己的教育方式了。
她想:为母如我,为父如他,怎教育这样不懂事的小孩儿?我幼年时察言观,既要讨好自怨自艾的母亲,又要讨好父亲那边长辈,一言一行,不敢行差踏错半步;我夫君格磊落光明,幼时被领师门习武,纵是活泼,也不会给大人添乱至此。怎呦呦如此放肆?
李皎在屋中写书时,听到窗一声咳嗽。她抬侧过脸,看到窗站着江唯言。
李皎此人,从小到大,便不会有主动认输的时候。她幼时在长辈膝争,长大后追慕郎,成亲后与夫君为大魏江山奔劳……一桩桩,一件件。当她认真将呦呦当关卡时,当必攻之城时,郁鹿势必要接受母亲的挑战。
鹿怎么闹腾,郁明也不理会他。在这一路上,郁鹿渐渐不再闹了,他试图跟郁明和好,试图跟郁明认错。他格,对郁明的惩罚心知肚明;正是因为明白,郁鹿才会不安。心思的人对外界的回应向来在意,郁鹿收敛了自己的脾气,巴巴地望着郁明,期待阿父哪天和他说话,对他笑一。因为这个原因,郁鹿想象中的有趣好玩的路途,他也没心欣赏。
在统万的李皎,收到了郁明的家书。郁明没有告诉李皎自己对郁鹿采取的惩罚措施,只柔声宽她,说自己会照顾郁鹿,要她不必担心。李皎收到信,先是放一颗担忧的人,然后又气又恼,再很关心郁明。
像呦呦没到她边时,李玉代她教郁鹿,便教得郁鹿退有度,虽,却乖巧。
李皎何等聪,窗寒冷,青年立于窗,几多踟蹰。她顿觉有事,扬眉:“怎么?”
江唯言再问:“那殿有事需要
李皎微茫:“无。”
江唯言对上李皎的目光,轻声问:“呦呦找到了?没事吧?”
一路恹恹,半死不活。
首先,她现在最大的误区,就是总对郁鹿有亏欠心。实则纵是亏欠,父母女之间,这么长的时间,本不必在意。她总是一心围着郁鹿转,为了郁鹿,牺牲很多自己和郁明的。
往后不能这样了。
她坐在屋舍中给郁明回信,笔慢慢顿,心中几多失落。
江唯言:“哦。”
江唯言避开李皎探寻一样的目光,先问:“明晚,有事吩咐我吗?”
而今、而今……
当年郁明答应不给郁鹿生弟弟妹妹,李皎照顾郁明的面,照顾郁鹿的心,已经照顾了三年。然而郁明心中女之心,焉能因为郁鹿不懂事而永不提?郁鹿该长大了,该担起一个长该有的责任。
李皎推开回信,另一书,开始写今后如何教郁鹿的事。她列了一二三四,边想边写,细细分析自己以后和郁鹿的相教育方式。李皎面容严肃,将她幼当成一人生难题,试图攻破,并且信心满满。
起码,李皎开始考虑给郁鹿生个弟弟妹妹,分散郁鹿上过于旺盛的关注和疼。
或许是她教孩教得不对?
李皎“嗯”一声:“无妨。我自有手段对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