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旬日，又至山中小宅，与少年同游，赏花作文，甚乐。便觉蹊跷，咏心生疑，不语，唯笑而已。

迷，既而轻如雀，展双翼，越墙。则雀亦随其侧，比翼齐飞。良久，过重山碧，又经街市酒阁，至一谷，杳无人烟，唯小宅傍山依泉，万芍拥簇。咏渐坠地为人，见双扉半掩，近而窥之，园中山石之胜多矣，栽异花奇草，皆不似人间寻常。雀自飞，引咏至正厅，方化人，乃一少年，较咏年幼，韶秀可。

第25章（二十五）画

其时咏化鸟雀，飞山中。果清泉绕宅，，又一少年坠地，化为人。以昵语唤之，则扑怀中，不胜羞涩。辰笑曰：“吾聪慧否？啾，啾，今非梦，可与兄安居此啾！”咏方知往昔皆为梦，盖辰修行未成，只可梦。而今比翼齐飞，少顷，相拥而至榻上，唇交接，呷取乐。

翌日，咏渐醒，觉中室，并无少年踪影。“莫非黄粱一梦？”自长叹，不与旁人也。

“若共枕席，便知真假。”咏笑答。

时帝得疾，卧床不起，而裴昭仪伪泣终日，实与康筹谋，弑帝自立。咏略察一二，不能阻，谓辰曰：“若事，吾必受牵连，无辜死，意难平也。”而辰闻之大怒，答曰：“吾啾，吾有一计，可保兄无恙啾。”便去，则咏不觉晕绝，良久乃醒，仍深静室。

少年不答，一挥袖，但见桌上摆八鲜果，并一壶清茶。则满斟一盏，奉与咏，方云：“吾乃山中啾野雀，偶中，啾，见兄面愁苦，不忍。如此再三啾，又闻兄啾，深，故来相请啾。”

后帝知昭仪行毒计，长叹而斩二人。思及咏，恐其亦为同谋，遣人寻之，方知其不知所踪，终不见。遂退，令肃继位，京中渐定。

于是留宿宅中，咏虽扮痴愚，实则通晓诗书，便教少年挥毫，又与之对。不觉夜半，少年稍倦，云：“吾闻谊啾深重者，皆抵足而眠啾。”言讫，便自衾中。咏心忖：“吾未尝与兄长亲昵，不知寻常兄弟谊如何……罢了，夜半未免孤清，不妨一试。”遂共枕而互诉肺腑，方知少年名辰，父母早亡，独居此。因而懵懂，不知世事。良久熟眠，竟夜衾。

“若人察息，唉，吾应作何应对？”

咏疑而问曰：“汝何怪？”

任图，仓州人。年仅弱冠，貌端丽如女，又通诗文，以故有芝兰之号。一日

遂成佳侣，咏得化之法，往往为鸟雀形，与之比翼双飞。辰愈喜，或枝上交喙，或月歌，皆畅。又常常转作人，整夜共枕合，恣意妄为。

“无妨，无妨啾！”盖初化人，仍有鸟语夹杂其中，更显活泼。

夜半，忽有百鸟齐飞，径中，立大殿上仰颈长鸣：“昭仪毒计乱天，苦也，悲也！”往来人无一不闻，及裴昭仪知，已不能止。当中一雀尤其激亢，又召百鸟盘旋数回，教京中人尽皆知。朝臣以为不详，而二妃更恨往日昭仪气盛，借此大文章，惊动太后。太后本居佛堂，不理后，今为帝忧心，闻之大怒，命人囚昭仪并康。则二人计谋未成，已遭牢狱之苦，唯坦言。

自此逾数年，咏知辰无恶意，日益亲厚，渐成昵，偶以言语诱之。辰每闻其言，双颊绯红，又化鸟雀临枝，为逃避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