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许珣以手扶起,见其憔悴,早变作满腔怜,搂抱甚紧:“若无阿琅,何来顺遂?”又与之唇相接,不许挣脱。一时恍惚,许琅任其施为,手脚不觉绵。待觉仰卧衾枕,方心慌唤:“爹爹?”而许珣动似火,劝几句:“应先行婚娶之事,然不能禁,阿琅
心知一思尽化作无,许琅愈悲,泣拜数次。忽遍生,仆地摇尾,化作狼冲门而去,转瞬失其踪影。
虽原为狼,不及别家孩童聪慧,许琅倒也乖巧,喜近人。后年岁渐长,尤其敬重许珣,盖知受其救命及养育恩德,一刻不敢忘。每得肉鲜果,必先待其先尝,方欣然张。若旁人取笑,便怒目回瞪,一改平日和顺模样。
然数日后,门外无猎之类,却换草药,可鬻于市得几串钱。“果真痴儿也!”许珣大叹,本一腔慈,如今有半成怜惜。又过两三月,忽闻外嚎叫声起,便门一观,当即骇然。原是一匹伤狼,困于邻人网中,犹自垂泪。将杀之,许珣急上前力阻,买归家中,取药救治。
邻人视之,常私议曰:“许家养弃儿,算有后也。”许珣听得只言片语,亦心喜,再不想娶妻一事。
遂不归,许珣遍寻不着,已月余。
夜半常闻叩门声,启门视之,地上有兔鹿一堆,察其牙印,盖咬死后送来。待翌日,许珣候于门后,听脚步声急,谓之曰:“自饱去罢,不必予吾。”初踌躇,狼哀号数声,再以撞门不止,仍不见人。少顷,悲泣而去。
“能化人否?”
倏忽而变,只见好一个貌郎君,磋磨这些时日,狼狈不堪。尚未问其故,已啜泣答:“愧对爹爹养育恩,吾自离去,再不复还。”其声噎然,“愿爹爹早娶贤妻,绵延嗣,一生顺遂。”叩首拜别。
傍晚,许琅背负雉兔獐狍归,闻言蹙眉,沉:“吾对些个弱女,半心意也无。”许珣大惊,忙问:“何作此言?娶妻延绵嗣,乃人之常。”
父母曰“得一幼弟”,然许琅醒后,张便唤“爹爹”,屡教亦不肯改。
久之,无法可施,遂认作儿,好生教养。
俟十八岁时,貌绝,不肯读书,向许珣学来一猎本事,穿行山中。一日,门在外,而许珣独坐廊乘凉,见媒人至,拱手作揖:“知令郎未娶,城中某家有一女,年岁相宜,更兼贤良温婉,愿偕秦晋之好。”意稍动,然不知许琅愿否,不敢应承。
而许珣问不得,暂且婉拒媒人,却暗自留心,要看许琅与何人有。数日来,见其交好者,唯一二猎,再无他者。“莫非……生来便好南风?”一时惊疑不定,作打算,究其拒婚缘故。
“是哪个女?猎人家,不求门庭当对。”许珣笑曰。
不答,唯垂首。再三诘之,方启齿:“儿有心慕之人,然不能得,便不再作他想。”
“爹爹莫问,吾,吾自有主意。”言毕,状若羞涩,竟不似平日搏杀虎狼者。又不敢直视,借为猎剥取肉,躲至厨房。
遭旧事重提,许琅又急又气。然躲避不及,被拦,无可奈何。不禁泪,跪地叩首曰:“吾,吾……吾实有于爹爹,心不能忘。”闻言诧甚,许珣竟不知如何应对。思及琅非亲儿,良久,长叹一声:“不可,不可!”转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