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官家摸索着一攥紧了她的手,几乎是耳语一般地说,“多多孙、开枝散叶……”
如此腻了一夜,第二日起来,宋竹便穿上素净的服前去福宁探望伺候——其实也是陈珚太疼她了,她人新妇的,怎么可能真正劳到?贴服侍用不到,熬药也不是专家,除了帮忙生个火以外,也没什么事好,每日里打个照面就回来了。之所以每日要去,无非也是取代陈珚罢了——陈珚现在面监国,比较忙碌,若是有上朝,那么早上便是过不得福宁了。
官家看了她几,仿佛才认她来,“是太妃啊……”
宋竹听了,也觉心酸,她想要说什么,但却为官家摇止住,“不必虚言宽……”
他咳嗽了几声,又,“七哥聪明孝顺,你也是一样,把这天交到你们手上,我放心得很。以后,皇后的半生,也就指望你们了。”
去的。
这一日早间,她到福宁殿里问候了病,见官家神似乎还算不错,有找人聊天的意思,便没有就走,而是坐在床边陪官家说些外的天气,为他解闷。由于两人实在不熟,宋竹也是字斟句酌,说了几句,见官家的声音渐渐地低弱了去,便站起来,要退。
他的心似乎不错,扬起唇角勉力一笑,轻声细语地说,“我刚才梦到六哥啦……”
一直到走福宁,她心底都是沉甸甸的,想到官家刚才那失落的表,几乎有折回去的冲动,但每当要折回时,都想到陈珚每每对自己笑起来的景,这脚就像是有千斤那么重,也不起来,犹豫了许久,到底还是没有舍得回,只是又是难过、又是委屈地,慢慢走了一路。
虽然众人悉心照顾,但官家的病势还是一日接一日地沉重了去,宰辅们轮番值宿的日,也是持续了有好几个月,宋竹都习惯了时避开宰辅们在的东门方向,她听说朝廷已经暗暗开始预备一些必要的典礼——虽然宋竹在此之前几乎没有和官家见过几次,说不上有什么,但心仍是有些沉重。
有了景王的前车之鉴,接来的事自然是顺理成章了,宗室们无人持有疑义,陈珚顺利地登上皇位,尊太后为太皇太后,皇后为太后,册立宋竹为皇后,为福王府加了封地,对萧家、周家、宋家都有加恩,宋先生也因此终于被
没料到,她才一动,官家又睁开了,宋竹忙趋前,“舅舅,您要什么?”
官家的病终究未能拖过秋天,在秋末的一个夜晚,他在太后、皇后、陈珚、宋竹甚至是值宿宰执等人的看顾,终究是咽了最后一气。
见她良久无语,官家失望地长叹了一气,缓缓松开了手,宋竹退后了几步,这才拜.去,低声,“那……新妇告退了。”
到了此时,圣人和太后在他心里的地位就现来了,宋竹也不敢提醒,只是恭声,“不论是婆婆还是姑姑,七哥和我都一定好生孝敬,请舅舅放心。”
宋竹心一震,反地扫了官家一,见他一双盯牢了自己,虽然珠浑浊,但神却隐约透焦急,一时间也是百交集,心思千回百转之间,竟不知该怎么回答官家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