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膝往前一跪,把一封红漆书信呈了上来。
“应该的……”官家乏力地长了一气,自嘲地笑,“这几日不见人,只怕外已经有了许多不中听的话罢……”
陈珚心却是一阵狂——这个人,自然是他和圣人早就安排好的。
太监国,是最自然的事,众宰辅都没有太多表,于相公在椅上欠了欠,“臣请设值宿之法,以备缓急。”
“回官家,是皇城司送来的急报。”那黄门清脆地说,“皇城司王使者衣衫不净不能面圣,便嘱咐小人送来。”
他咳嗽了几声,看来还要往说什么时,屋外忽然有人求——众相公一看是个黄门,脸先就沉了来。
“什么事啊。”官家也有几分不悦,但仍是和颜悦地说。
“朝中无大事,官家请放心。”由如今资历最老的首辅于相公面作答。
他声音放得很低,官家是病人,自然听得不清楚,“你大声。”
这等于是承认自己的病已经恶化到了不能掉以轻心的地步,坐在一边的圣人,圈顿时红了,就连在门外廊看人熬药的陈珚,听了都是心里酸涩沉重:官家这病,几年来一直是反反复复,大家一开始都没有太看重,没料到这一次真的就有些救不回来的样,说实话,若非有要护着妻儿这个念,陈珚心里对登上帝位都还是排斥反居多,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心虚。现在官家自己认了病危急,要请宰执们前来商议值宿,他也并没有计划顺利的欣喜,心里反而越加不是滋味,只是一直念着宋竹、京哥和福王、王妃等人,方才是勉镇定了来,调匀呼,只等着接来的会面。
官家显然已经无法自己拆看了,便低声,“七哥……”
陈珚便略微放大了声音,“信中言,景王府有人联络中宦官,今夜要作乱。”
陈珚上前一步,打开信函,令自己生动地表现脸大变的样,而后上前几步,附耳在官家耳边低低地说了几句。
“那便罢了。”官家轻轻地长了一气,疲倦地,“这几日朝中可有大事?”
想来官家连续十几日缺朝,各项日常政事都是由宰执商议自决,奏章送大,只有一个准奏——这态势也是让宰辅们十分忧心,因此不过是半个时辰不到,前去政事堂和枢密院的黄门就把两府的所有宰执都带了福宁。陈珚环顾一圈,并未见到王枢密,心中先是微微一沉,后又反而有些宽,暗想:“不来也好,倒是清白些。”
能让病人听见
“那便好。”刚才的问答中,官家也说了自己如今的病,众人其实都知今日来是为了什么的,官家也就不再拖延,“我有恙,日后朝政就托付给太了,先生们回去拟好文书罢。”
这件事陈珚都不知,他不由暗暗心惊:自己在姨姨跟前,到底还是了。
“官家,王枢密副使肚腹有疾,已经病了两日了。”圣人在屏风后回,“吾和太知后,也命御医前去诊治,又送了些药材。”
倒是官家,半抬起应了宰执们的问候,眉就是微微一皱,有些乏力地,“王枢密副使呢?怎么不见。”
相公们来值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