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动怒,甩开我的手,我冷笑,起俯压在他的上方,左手撑在他的颈侧,右手住他的颚,让他对着我的睛,他闭了闭,然后又睁开,没有逃避的意思,看着我,黑睛里有两窗的反光,像极了多年前的那个晚上。
“你我。”
我在那一双双饱风霜与苦楚的睛里,看到纯然的痛苦,远大于希望。
恩斯特没有动静,我向后伸手。
我手上用上了力气卡住,他疼得皱了皱眉,神却依旧平静。
正午的时候太阳依旧没有从云层里冲来,晃的船舱里无日无夜,不知何方。恩斯特一直安静地面向侧,我偶尔上甲板透透气,都看见舵手室的门,开船的老在烦闷地着烟。
恩斯特忽然用力住我的手,他低声说:
底舱里压抑而沉默。
那个晚上,他说,他会一直等着我。
我摇摇,温柔地反握住他微凉的手,“你善于伪装,即使你看起来多么潇洒不羁,但是你的心里,从来不肯低,折辱你的人你必定要偿还。无论是你建立起‘晶’还是你对我的……”
“你纵使可以伪装超脱,却无法避免眷恋,所以你开始变得渴望陪伴。
“我知你听得见,你什么都不用说。
“然后因为你觉得有趣,所以我们在一起。恩斯特?罗姆,留在边的人从来不超过一天两夜,而我们有三个月。这个时间太长以至于你习惯了这样一个人,直到你的一切猝然崩坏。
“别说了。”
我只是有些疲倦。
航向已经找不到了。
船在海上听天由命,一天一夜之后,漂离航线越来越远,虽然没有声音,但是舱里那种明显的绝望气味随着时间越来越郁。
“而那个时候在你边的人偏偏给不了你想要的东西,你要的是不离不弃,可是我的心……不在你这里。”
我领到了一小桶,引着灯又慢慢地走了回去。
“你知那一天最终会来,你将不得不离开你的祖国,而离那一天越近……
我看着微亮的窗,仰着,轻轻地抵着恩斯特的后背,我用小小的声音,只有我们两个人听见的声音说:
经历了这么多的事,也到过许多地方。
看过的恐惧早已经足够,现在的我,即使是再深重的危难也不会再惊惶。
“别说了!”
“一开始,只是喜。
“你如果怨恨我折辱了你的自尊,你可以报复我,
“让我来说。
“恩斯特,你要我拿你怎么办……”
我心里一片混乱。
带着他们离开故土,同时也是带着他们离开死亡,可是就在希望与重生之前,所有人都还要接受一次死神的考验。这艘随时会被阻击,随时会沉没的邮船,即可以是诺亚方舟,也可以是冥河摆渡。
我说:
“我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