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嘤嘤泣着，逞横过眉，与其问：“所以你是怕死，才会那样问翾风吗？”

我不免问：“你不是说，你不信这些鬼怪之说吗？”

他温然一笑，与我招了招手：“珠儿，过来？”

石崇颔：“我与翾风，早结束了。我是过她，但也早放了她。于我而言，当初我的那个，从胡人手里买来的十岁小女孩，早死了。前些日死去的翾风，不过是个诅咒我的疯女人。我不她，只是恐慌罢了。”

我乖顺着坐到他边，心中伤神了这多少时日，许是疲累，满心洋溢着与他修好的心愿，面上仍别扭着，不知如何之。

我不动声，听他继续：“我自遇见你之后，便不免觉得，你和她很像。你们一样艳动人，一样天真善良，可却因命运捉，嫁给了那年老的单于，嫁给了年老的我。我可怜王明君不幸，所以誓要对你更加的好，我不希望，你成为第二个王明君，我想要让你幸福，让你觉得，你与我在一，是最开心的，永远都是匣中之玉。因我石季，自始至终最的人，便是你了。”

他抬手拨琴弦，复开始为我弹奏：“珠儿你不知，其实我喜王明君，还有一个原因。”

石崇惨笑：“珠儿，我是骗你的，我怕极了，越是年老我便越是恐慌死，我总是想，我若是死了，你该如何是好？”

他便是这般，轻易将我动地要死要活，一时泪如泉涌，哭的泣不成声：“你胡说什么？你不会死的，你为什么要说这些？你太过分了……”

昨日那毫无来由的哭泣，与之生生：“你找我？”

我一时撼然，抬望向石崇，柔柔唤了声：“石郎……”

石崇却又扯起嘴角，与我：“珠儿别傻了，人都是会死的。我以前不清楚，总觉得自己可以，现在才清楚。果然有些东西，该明白的时候才会明白。当我听到翾风那一句，你知我心中多恐慌吗？我恐慌的是我会死，恐慌如果我死了，你该怎么办？我真的好在乎你，如今窝着，越来越怕死了。”

我想都没想，破而：“你若是死了，我自然与你一起去。”

石崇仍笑着，笑的令人心疼不已：“别傻了，我便算是老死，你才多大。我何尝没想过，让你与我一同去，这样我便不怕你在这世上不孤单了。但我越你，便越舍不得你死。以往，我自己觉得，只要你留在我边便好了，生生死死都与我一，可现在我真的不想了，我已经上你了，到了连自己都想不到。只想要你好好的，想要你好好活去，永远快乐地活去，珠儿，你明白吗？”

石崇抬手，拍着我的后背，令我舒缓绪：

“当你问我，我始终是否放不翾风时，我真是不敢回你。我怕你胡思乱想，可还是害了你这般。如今，我实话告诉你，我对翾风，在当初她选择对我撒谎时，便彻底结束了。她早不在我心中，我最后那一问，不过是想在她死之前，原谅她。因为…你还记得她说过的吗？她说她鬼都不会放过我。”

我当冲石崇怀中，两只手环住他脖颈，边哭边：“我错了，我还以为你心中始终记挂着她，为何你不直接与我说，为何要害我哭？”哭着哭着，我便觉得，心上的那块巨石不知何时，已然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