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背对他，蜷缩在床上，躬着，轻微地泣着。

“我终于明白阿定所说的，长大的代价就是失去快乐。”

为什么为什么。

时间总是不可挡。

为什么韩定阳会本能地讨厌阿，为什么阿总是让乔西晨欺负却不肯吭声，为什么她看她的时候，目光那样切却又总是言又止…

她突然回忆起了很多很多事，过去不曾发现的细节。

还有，希望希望胡阿那个讨厌鬼离她远。

她自私，懦弱，只顾着自己的幸福，却全然忽视了阿，任由她在绝望的泥沼里挣扎，彷徨，越陷越深。

谢柔继续：“我那时候觉得奇怪，阿定怎么会写着这样的话，为什么你会想要让阿远离我。”

韩定阳从背后抱住她，将她整个环怀中，他的躯安抚她激动的绪。

黑暗中，韩定阳觉察到异常，他缓缓睁开睛，侧看她。

“问心无愧四个字，没有人能真的到。”韩定阳单手从她的前环过，紧紧抱着她：“我不能，柔柔也不能。”

“嘘！”

谢柔伸手牵住他，黑暗中，俩人十指紧紧相扣。

她像是电一般，迫自己立刻忘记这件事。

说到底，正如阿说的那样，都是她，是她一手造成了今天的局面，是她把她害了。

谢柔沉声说：“记得那次去丽江，你发了很大的火，不想让我跟阿睡在一个房间。”

真想回到过去啊，无忧无虑的青葱时光，一起去河边打飘，看夕阳…

房间里那些原本隐没在黑暗中的不为人知，只要有一丝光线透来，所有的一切，也就迎刃而解。

“阿定，我是不是很该死。”

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过往的那些画面才会鲜活地一幕幕地回放着，每一个细节都得到了解释，每一幕都有了意味，像一双手紧紧桎梏她的心脏，掐得她不能息。

因为不知该怎么面对，她选择当一个缩乌，将自己藏匿在厚厚的壳里，跟阿，跟韩定阳，跟所有知这件事却选择隐瞒的人一样，假装什么都不知。

韩定阳将手伸到她的嘴边，轻轻住她的唇。

在阿交往了男朋友以后，她甚至受到了一丝的庆幸与窃喜，仿佛卸了心里一份沉甸甸的重担。

“我们都会长大。”韩定阳在她的耳边轻声说：“你跟在阿定后就好了。”

韩定阳愣住了。

谢柔白偕老一辈。

她有什么立场对她的私生活指手画脚？

她不知怎么面对阿对她的，宁可逃得远远的。

因为她自己的私心，所以后来阿频繁地更换男朋友，谢柔也没有任何实质的行动，没有劝她，告诫她这样不好。

那些不为人知的深与慕，在时光奔涌的洪中曾经被她拾起过，可是她颤栗的双手却立刻丢开了它。

世态炎凉，

她悔恨也心痛，更加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