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邕震惊:“你说什么?”
游丝横惹树,戏蝶乱依丛。
顾步三晚,田园四望通。
“其实,岳父有所不知,”崔晔:“我曾想过跟烟年和离。”
“你……”卢邕被他气得无言以对,但他也不必多说,只从袖里摸一方帖,狠狠地扔在了崔晔后的桌上,“已故?好个已故……你自己看!”
“那当然是上好的,”卢邕浑微微发抖,“什么同游园,什么晚觉好……你是个饱读诗书无所不通之人,当然也该认得这首诗是自谁的手笔,也当然知这首诗是从何而发了?”
倘若是寻常之人,比如阿弦,许看不什么不妥,然而崔晔扫了一,心中已经通明。
崔晔听他直说了来,这才:“烟年已故,岳父怎又旧事重提?”
“你既然想过了,又为何还要明知故犯!”
“你说的很对,”崔晔:“当时岳母也来看过,御医也自诊过,都说她已时日无多,我当时送她走的时候,本是想了结她最后的心愿,于我而言那一刻她就已经亡故了。至于后来如何,我一概不知。”他瞥了一桌上的字纸。
竹懒偏宜,花狂不待风。
崔晔:“是烟年不答应,她是卢家女,宁死也要死在崔家。”
崔晔看着他激动的发红的脸,终于说:“岳父息怒,这些,我都曾想过。”
卢邕屏息。
慢慢地将纸合上,崔晔垂眸不语。
“莫非……是从皇后?”崔晔回,把字纸放回了桌上。
崔晔:
卢邕呵呵笑了声:“原来你还是个明白人,怎么偏天底第一等的荒谬糊涂事呢,叫我几乎怀疑你到底是不是崔家的弟!你若是不想要崔家的清誉自己的颜面,好歹也还得顾及我卢家百代不坠之盛名!若此事传扬去,此后卢家之人当还有什么面目以儒家弟自称?”
崔晔:“正如岳父所说,一切皆是她的命而已。”
桌上却是一张折起来的纸。
崔晔垂首:“我不知要说什么。”
卢邕皱眉,旋即冷然:“那又如何,若真如此,也不过是她的命。”
崔晔,“请恕我斗胆问一句,如果岳父是我,可会坐视不理,看着烟年一步步衰朽而亡么?”
卢邕在旁看着,不觉冷笑了声:“怎么,天官为何不发表你的论?”
卢邕:“你不如同我细细分说,这首诗笔墨如何,意境又如何。”
崔晔默默,顷刻:“笔墨绝佳,意境自也上好。”
“那倒是好了,正是她该有的归宿。”卢邕咬牙。
卢邕匪夷所思:“崔晔!”
写得是:
手中的纸有些沉甸甸的。
落款是:一首,乙未年七月,同游园尽兴,虽晚而觉好,故留诗铭之。
崔晔举手拿了起来,打开看时,却见竟是一首诗。
卢邕却不接,只冷:“天底仍有你不知的事?”
唯馀诗酒意,当了一生中。
卢邕只觉得火苗四窜,原本儒雅的面容、脸上泛狼狈紫涨之:“你既然如此谨慎,那也无妨由我来揭破了这层,你告诉我,——烟年的事,到底是怎么了!”
崔晔小心地将它交还给卢邕:“您是从何得到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