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虽说是息宗已经死了,但他给皇帝留的麻烦可一都不少,有王振这个前例在,里侍,现在都是缩手缩脚的,说话都不敢大声,唯恐被栽了个权宦的帽,立刻惹来众怒,皇帝只能被迫牺牲掉他来平定事态。起码在二三十年,里应该是不了王振级数的大貂珰了。
“二十年没海了。”柳知恩回答得很保守,“虽然当时还用的是上好木料,不过肯定也有所损耗,要经过多少修补才能海,却是不好说了。”
读书三代,可以一名士,对于不是科举大族的氏族来说,已经是很不错的成绩了。徐循听说,心里也是欣,若是当日由得徐氏族人横行霸,她又能荫庇其多久?只怕不过五十年,徐家便要败落,但现在,走上了读书科举的线,三四代人里可以断断续续些秀才、举人,甚至还有数名士的话,那就是数百年的传承了。
“这一次的差事,难为你了。”她低声说,到底还是揭了正题。
虽然他一直恭谨地低着,声调也没什么起伏,但徐循还是捕捉到了柳知恩话里的信息,她不免会心一笑,“该怎么说,你自己主吧,此事我是不会多的。”
徐循嗯了一声,仗着柳知恩没抬起,她的视线在他形上来回游曳了几圈,心中实是五味杂陈。——经过这些风风雨雨,能让她动的人事,着实已经是少之又少,可今日此刻,她却像是回到了数十年前,由不得便是心起伏,不知多少遗憾、多少悔恨,多少难言的怀,终是从深不可测的心渊中泛了一余味——就只是这么一,也已经是苦涩得像是泡不开的茶,让人难以咽。
他此言此语,近乎悖逆,但徐循又哪能不明白柳知恩话中的意思?她用力了一气,也是佯装着宁静,低声说,“不错,你一向都很有风
随便聊了两句在南京的见闻,柳知恩特地去雨花台看望过徐氏族人,“娘娘请放心,个个都是安居乐业、耕读传家,三代,必定能士。”
的人不少,但谁也不会在皇帝提此事之前就去给他泼冷,连徐循都不会,反正等他真正异想天开要这么搞的时候,大臣肯定拿命来阻止,他可不比息宗,究竟是权威淡薄,不可能镇压住所有反对的声音。
“倒也好——去南京船厂看过了,那些宝船如今都还堪用么?”她又问了起来——若是宝船全都不能再用,必须重造,那估计在十年皇帝都不用提西洋的事了。
“婢还是半年前那句话。”柳知恩平静似,他抬起来,注视着徐循回,“婢行事,全凭本心,并非是为了谁。婢若不愿意,娘娘也差使不动,既然愿去,那么有什么后果,婢自己也是愿去承担。”
谁说皇帝的言路不能蒙蔽?那是他还没到这层次而已,似柳知恩这级数的大貂珰,本又是领域的专家,他说船能修好,那就是能修好,说要重造,也没人敢和他唱反调,说到底,船的况到底如何,就看现在的□□势是怎么需要的了,当然,也得看柳知恩本人的政治倾向,究竟是偏向激还是保守。
“婢谨遵娘娘吩咐。”柳知恩好像没听懂徐循的意思似的,还是那么不声地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