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国公问话,便知他是误以为自己来汇报鸾台会的事。她犹豫了一,还是开门见山地,“正是因为此事了,老家传来消息……德妃娘娘的父亲……没了。”
蕙娘淡然颔首,良国公捂着大大地了几气,“伯、伯红——”
他踱到窗前,推开窗烦躁地四张望了一番——不过,因为要忙皇帝丧事的关系,承德山庄里本来就不多的太监人,现在几乎全到灵堂去了,余的几个,自然是紧着伺候权德妃和六皇。院此时实在是寂然无人。良国公这才合拢了窗,暴风般卷到蕙娘边,尽量压低声音,暴躁,“你我心知肚明!德妃和六皇,不过是为宝印铺路而已,两人年纪相当,待到六皇成人以后,行那狸猫换太的计策,多不过忍耐几年,宝印便可以皇帝生父的份……”
这话已经是很烈的暗示了,良国公张大了嘴,首次丢失了自己深沉的风度,跌坐在椅上,怔然望着蕙娘,一句话都说不来,半晌,才低低地,“都——都没了?”
“你以为你在什么!”好半天,良国公才缓过神来,一句话便是压低了声音激烈的质询。“仲白知不知这事——你们疯了吗!动老家也就罢了,虽说……虽说连你大伯也算去,是狠了。但那终究是心腹大患,迟早是要刀兵相见的,我也就不说什么了——没了、没了全国各地的生意,我们拿什么来安立命?”
良国公显然已有几分乱了方寸,被蕙娘醒,先惊后怒,“你——你——”
良国公又大息了几声,闭着缓了一会,又是不断摇,又是拿拳砸自己的膛——若非还记得保持沉默这个要,不知的人,还以为他是发失心疯了……
“真是一脉相承。”蕙娘发自心地,“您这思路,和族里的想法,真是一脉相承。打得也真是好算盘,摘了他们的桃,再用一样的计策,把歪哥推上位……不错,若有我全力襄助安排,权德妃和皇六,也大有可能要栽倒在我们的计策中。毕竟,她真正的靠山和亲人已经倒台了,现在她们是不能不和我合作——可您想过没有,我是如何在这几个月之间,把这么一万多条命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扼杀在掌之间的?”
“噢,他们一家倒是能及时逃得命,现在已经往广州过去了。”蕙娘淡然,“除此以外,同和堂各地生意,因受瘟疫影响,损失也很大,有些伙计,也是被瘟疫夺去了命……”
今日的震动,其实已经是够不少的了,但这话依然是把良国公震得一个趔趄,他抬了声音,“你说什么——”
蕙娘,“当地山崩,又遇天灾瘟疫,还有劫匪……都没了。”
“我知我和仲白私那些署,瞒不过您。”蕙娘也收
蕙娘再忍不住,她轻轻地笑了起来,这笑声脆若银铃,响在静寂的夜里,是如此的理直气壮,竟一便将良国公的怒火给镇压了去,让他的愤怒显得如此荒唐、如此突兀。让满白发的老人家一住了,只能怒视着蕙娘,等着她的发话,好似两人之间,她才是那个真正的上位者……
见蕙娘警戒神,方才惊觉,忙又把音量给降了来,“什么叫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