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鲧厉声讲：“瑞草，我跟你讲，以后可不许再往我这儿探手过来晓得吗？这儿又不是胳膊又不是，叫人随意摸摸也不打紧的。”这小芝见他声严整的模样，晓得他是认真讲这番话的，虽半懂不懂的，可还是了，乖顺地应了声：“知了。”

可如今是该怎么办，予它解释一番吗？就说是你喜我，你这种种的表现就是摆明了你是极中意我的。可再想了想，这株芝蠢钝得很，就算是予它解释何为凡心、何为凡心萌动，它也是不能明白的。那可如何是好。

这小芝忽地有一阵心慌，从来也不知“臊”是哪种受的它这会儿脸上竟有些得慌，它转了背对着与鲧，还跟他讲：“我要睡了。”就这么简单交待了一句便想要索睡去，可向来好眠的它，这会儿倒又睡不着了，可纵使它睡不着，它也不肯转回去。

与鲧也就除了鞋卧了，想了想，不如今晚上就不要和衣躺一夜了，便又坐直了，将外衣除了，顺手一抛抛至脚底，跟着只着亵衣亵，还钻了布衾里，侧了向着这小芝，还将盖过他后背的布衾掖了掖边。就这么，一芝一神就被“囚”于这小小的方寸之间。小小巧巧的一方铺盖，竟有些叫人心思波动的奇异东西在不停地挠着他们，这回也不仅仅是挠上了与鲧的心，连带着这小芝也沾染了这波动，连带着它也被一种它从未知过的给挠上了。

跟着，与鲧问它可要睡了，它想了想，自己也没什么夜间消遣，还不如早早睡了去。它就说要卧了，还问与鲧也睡吗。与鲧倒是想再翻几页书册，打发一会儿时光才卧，就答它说自己先不睡着了。不想它倒赖了起来，非要他陪着它也卧，说它今儿晚上就是不一个人躺着。他这会儿倒拗不过它了，被它赖着，就不想逆了它的心思，反倒是想要满足它开求的事。

与鲧还是在盯着这芝的后脑勺与它那个与他一比就显得细条条的背，同时还回忆着之前的细节，一想到这小芝先前好大的一阵醋劲与现如今这会儿的扭，不禁心大好了起来。

他心中生起一条计，一只手便搭去了那芝的一侧腰上，倒是立时明显察觉这芝整株都僵了起来。他凑了过去它耳边，跟它讲：“瑞草，我跟你说故事吧。”那小芝一听他说的

，讲：“你可别说些好话来宽我了，你长的那个我也没长。”说着还伸了手去朝那探了探，还问：“其实，我一回就想问了，你们长了这个是什么的。”与鲧被它没羞没臊、没没脸地又探了一回后，忙捉住了它的手，心里想着：这小芝的这个坏病真得给它改了，真是不长的，老是伸手就来，我都替它臊得慌。

与鲧本是想着它非赖着自己也与它一同卧，那怎么的也要跟自己在这衾褥里说会儿话的，可自己刚躺了来，它就转向里，还说是要睡了。他就这般盯着它的后脑勺与那个细条条的总之是算不上宽厚的背，思忖了会儿。忽地，像是看了些什么，想它一株夜夜挂在他上才睡得酣畅的芝，这会儿倒扭了起来，该不会是这一株植株也长了凡心，这会儿凡心动了起来，才有如此行径？与鲧忽又回想起在那间仙藻阁门前这小芝又是嚷声又是推开那些姑娘的样，这么一想，倒也通了，原是如此，醋味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