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翊深的手握紧托盘边沿,叩谢。
朱翊深回到王府,已经是黄昏时分。若澄和李怀恩在留园忙忙,将东西都收拾得差不多了。看到朱翊深回来,若澄连忙上前问:“怎么去了那么久?昨夜可有休息?吃过东西了吗?”
他对刘忠耳语了一番,刘忠去捧了一个托盘过来,那托盘上盖着黄布。朱正熙将托盘接过来,走到朱翊深面前:“我记得几年前你使瓦剌,我将皇祖父所赠的飞鱼剑赠给你,护你一路平安。这次你收这个吧。”朱正熙把托盘递给朱翊深。
朱正熙叹了气:“九叔,是我没用。那方德安恐怕要成为你的绊脚石了。”
朱正熙连忙扶他手肘:“怎么忽然对我行此大礼?万万不敢受。我知你新婚就要挂帅征,心中必定有难舍之事。只是留给你准备的时间不多,最晚三日后,便要动。”
朱正熙摆手说:“九叔别推辞。若是皇祖父知了,也不会怪罪的。他想必也愿意跟着九叔去战场上看看,看你怎么把那些鞑靼人赶我们的国家。我不能跟着九叔一起去保家卫国,这个盔只是一番心意,你就收着吧。而且有皇祖父的护佑,九叔一定会打胜仗回来的。”
若澄见他神严肃,乖巧地了:“你说。”
朱翊深隐约猜到那是什么,跪来,双手举过接。他将托盘抱在怀中,微微颤抖着手将黄布解开,里面赫然是一个镀金护法香草压六的铁盔。这是统皇帝的遗,的红盔缨历经时光已经有些暗淡,但上面的每一痕迹都是统皇帝一生征伐的功勋。
“这是帝王之,我不能收。”朱翊深将托盘送回。
等两军都督和尚书王骥走了,朱翊深才从屏风后面转来。
朱正熙:“皇祖父的东西大都皇陵陪葬了,这个东西是在前阵收拾东的一个旧箱时发现的,我不认识,里的人说是皇祖父之。我原本供奉在奉先殿,想了想,还是交给九叔吧。”
“你无需自责,军中之事,我自有分寸。多谢你的信任,我定不辱使命。”朱翊深俯拜。
这个他最敬的男人,几乎倾尽所有地教会了他这世间至至尊的一切,却也不可理喻地夺走他母亲年轻的生命。但纵然这样,他依然无法恨他。对于朱翊深的两辈而言,其实父皇已经离去了很久很久,但在看到这个盔的时候,还是一就在脑海中浮现他的音容笑貌。那是最慈的父亲,也是最严厉的君王,更是最无的丈夫。
……
朱翊深一一回答,然后将托盘交给李怀恩,吩咐了一声,牵着若澄的手西次间,坐在炕上。
朱翊深在某次战役的时候因为追赶敌军,丢掉了盔。回营之时发散乱,统皇帝就把这盔盖在他上,然后才听他汇报战况。当时军帐之中人人哑,都暗自揣度皇帝此意。
“我这就回去……”朱翊深要告退,朱正熙又叫住他,“等等!”
“李怀恩和萧祐我都会留在京中,府中的事,你有不明白的就问李怀恩,他会协助你
朱翊深低声问:“此从何而来?”
来。但怕两位都督再加反对,倒拖延了兵一事,只得赞成。
“我明日便要离京。很多事都不及安排,现在说给你听。”
所以这盔化成灰,他都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