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振云瞥了副驾驶座上的项真一，答：“我再想想，开题报告之前答复您。”

程振云疑惑地挑眉。

“INFN有很多，”程振云说：“可是北京有你。”

空调风在项真背后，程振云起过去拨偏了风向，与他并肩而坐。他今天穿一件印了公式的深T恤，衬得手臂白.皙，骨骼纤瘦好像项真一用力就能折断。

项真挽住云老师的手，十指相扣，无意识地把玩着。程振云任他了一会儿，反手将项真的手掌包在掌心。项真常年打篮球，手掌宽大，程振云的掌心抚在他掌

程振云最近忙着开题报告，已有半个多月没过校门。项真心中万分想让云老师留宿，话语都落到了尖，又默默咽了去。他握住了云老师的手腕。

他一拍额，苦笑：“我都给忘了……程小云啊，你的课题是在国还是去意大利？”

“我知云老师要去意大利。去一年。那边有更好的指导教授，有更好的设备。这样才不会埋没云老师。”项真抬起，很温柔地望着程振云，“我只要知这些就够了。”

程振云送完李巍张乾便往项真家开。

张乾在酒席上已经说尽了自己，这时候顺势将话题转到程振云上。他絮絮叨叨地叮嘱着小师弟明年毕业要注意的要求，讲至末尾，声音却忽然一顿。

李巍听他这句，也记了起来，应：“对，合作组一直是有INFN的博士生联培名额的，这几天就该申请了。张乾那年他因为结婚没去成，振云你呢？”

程振云摇了摇：“项真，你不知我要去哪里，要去多久；你甚至不知我想不想去。”

项真绞紧了手指，低声：“云老师，我陪你去意大利好不好？”

他的目光凝固在咖啡杯，袅袅气逐渐逸散。室温度太低，他有儿冷。

项真却说：“我知的。”

程振云拿小匙搅着他那杯，匙偶尔碰到杯，敲“叮”地一声脆响。项真被那声响生了隐约的焦躁。人的一生那么短，有什么会变？可明明才半个月时间，一切都已经面临着改变。

项真抓紧了座椅套，心中慌乱。

项真没答话，沉默地盯着咖啡杯神。

李巍，又提了两句开题报告的问题。

项真从前来过几次，熟门熟路地选了最深的雅座，给云老师了一杯草莓，自己要了一份咖啡。布艺沙发绵绵的，昏黄灯，世界仿佛失去了棱角。

程振云的眉慢慢蹙起：“项真，你不知。”

项真与云老师相对而坐，咖啡的苦涩气味蔓延在这一角。项真看起来一切如常。他专注地看着程振云，神得像棉花糖。

项真说的咖啡厅在他们训练营附近。夜深了，又是工作日，客人寥寥无几。项真握着云老师的手推门弯腰去，只惊动了门挂着的那一串风铃。

第36章

“云老师，我们去那边的咖啡厅好不好？”项真的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程振云的小臂，“我有话跟云老师讲……如果云老师同我回家了，我也许就舍不得讲了。”

程振云闻言一怔。他放匙，疑惑：“你确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