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岩回长长应一声,又对着我笑一排白牙,嘴角面显一个浅浅的小窝。
我报了自己的分数,又听他在那边说了他和刘杨的分数。
我妈把拖把朝地上一扔,两只手搭在我俩的肩膀上,盯着那几行成绩看了好一会儿,才长长吁了气,摘了镜匆匆往屋外走:“我得赶紧打电话告诉你爸。”
在爷爷家避暑的日里,我们四个抓着各自新买的手机,有事没事都在群里嚎一嗓。惬意又无忧无虑的时光里,我开始尝试着画些四格漫画,把记忆里小时候的那些事画到纸上。
我妈刚走去,我的手机嗡嗡地疯狂震动起来。
我接通,方啸的声音传过来:“怎么样卢沛?成绩查了没?”
“别赶绿灯,你慢!”
“油门别轰那么大,离合松那么快嘛?!”
昏天暗地的三至此才褪去最后一抹暗,临近结尾陡然变得姹紫嫣红起来。
我似乎听到三块大石哐哐哐纷纷落地的声音,在心底砸了深浅不一的坑。
我画了两三岁的时候,我们几个都从爷爷家回到大院里,那时候的边岩胖乎乎的,胳膊和像一节节莲藕似的,手里抓着一把糖摇摇晃晃地走到我们仨面前,依着他妈在旁边的指挥,给我们仨手心里一块糖,用小音一个一个叫:“沛沛哥哥,刘杨哥哥,方啸哥哥。”
“你告
边岩和方啸成了两个极端,一个怎么都晒不黑,另一个简直被晒成了炭。他俩挨在一起的时候,胳膊上的肤两相对比,视觉效果尤其震撼,也难怪刘杨一脸奇异地啧声:原来我们黄种人的肤这么兼容并包啊!
我嘿嘿朝他笑:“都是边老师教得好。”
我揣着刚锅还乎乎的驾照,开车载着我爸我妈奔去了爷爷家。
我妈坐在副驾驶指挥我,全程安静来的时间不超过一分钟:“换挡换挡!你这是换了几挡!”
我爸对我实行放养政策,坐在后排一言不发地看我手忙脚乱。
成绩来之后不久,考志愿系统也开了。我先前在A大校考时已经选择了设计学类的方向,在填报志愿时便没多犹豫,笃定地选了汽车设计专业。
在等待录取通知书的日里,我们四个被送去驾校学车,在大太阳面蹲了一个多月,又和小时候一样,被灼的阳光漆成了深浅不一的颜。
踏门去找刘杨方啸的时候,我妈刚打完电话,在屋里冲我俩喊:“岩岩,阿姨明天请你吃大餐啊。”
方啸的成绩过了二本线,但居然没照之前的想法填报育类专业,而是乎意料地报了T市院的育新闻专业。我们仨知之后,都表示想象不未来的方记者会是什么模样。刘杨则申请到了一所英国大学的商科专业,成了我们四个中走得最远的一个人。而边岩的应用数学专业早在几个月前就已经尘埃落定。
拿到驾照那天,方啸咧嘴笑开,远远看过去,整张脸上只有一排牙最有辨识度。
说我妈平时话也没那么多,奈何一到了车上就变成话痨教练,副驾驶真是个神奇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