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叹气,想随便说什么缓和这阵无声的尴尬,刚想开,那边终于声了:“唉,卢沛,你说你是怎么回事啊。”
在我全心浸笔与纸接发的沙沙声时,那些烦心事会暂时被我抛置脑后。但有时一个人躺在床上的时候,我仍会想起那天傍晚我弯腰,刘杨居临看我的那幅场景。
“我当然知他是带把儿的,”我打断他,“你纠结的事我早八百年前就纠结过了。”
“边岩可是男的啊,你,你你……”他结巴了几声才顺利说来,“卢沛,你是不是把边岩当成女生了?边岩是好看的,可他是男的……”
谁知她接起来,“喂”了一声,满脸堆笑地说了声“好好好,好孩真懂事。”就把手机朝我递过来:“沛沛,刘杨找你。”
临近节,我被送到了爷爷家里,没事的时候就一个人待在小屋里写写画画。耗时半个月,这幅画终于差不多搞定了。
“妈的,”我忍不住暴躁地骂了句脏话,“就这么回事,没什么好说的,刘杨,你看着办吧,我挂了,外面怪冷的。”
主持人天喜地对对联的时候,我妈的手机突然响起来。
远远的,不知谁家放的烟花伴着亢的一声清啸窜到了,铺天盖地地炸裂开来。
“不是,”他有急了,“卢沛,你到底什么时候开始那什么……喜边岩的啊?”
“我说过了啊,”我把一只胳膊从栏杆搭去,看着远夜空上一个又一个炸裂的烟花,心里突然变得平静起来,“我喜边岩。”
“……”那边又不说话了,沉默了更久。
他在那边又沉默起来。两个人在电话里不声的时候,时间似乎就变得无比难捱。
那边“嗯”了一声,顿了好一会儿才接着问:“你在什么呢?”
“是是是,”我哈腰,“边首领。”
他对我喜边岩这件事是怎么看的呢?反?恶心?觉得看不起我?每一种假设都让我堵心得不行。
我陪笑:“是是是。”
刘杨?一颗心顿时又悬了起来,刚刚闲适的心瞬间散了个净,“哦……”我接过手机,快步走到阳台,才声问:“喂,刘杨?”
拍了一:“不准骗我啊!”
“别挂!”他在那边提了声音急急低吼,“卢沛!你他妈的别挂!”
“中考完了那阵,咱们四个一起看小黄片的时候,你还记得吧,”我朝屋里看了两,压低了声音说,“我对女的……那什么……没反应,你懂吧?”
“那你到底要说什
她拿起巾了沾满面粉的手,对我喊:“沛沛,我手机在包里,你帮我拿过来。”
“哦――”我起走了几步,从包里掏手机递给她,又在一旁的沙发上坐来。
“看节晚会啊……还能嘛,”我故意装轻松的语调,“怎么了?给我拜年啊。”
除夕夜那天,家里的大人小孩都围着桌坐成一圈,边看电视边包饺。我笨手笨脚地擀了几个奇形怪状的饺,被我妈举着擀面杖赶到一边,游手好闲地在一旁看节晚会。
过一会儿,又转过来:“画得用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