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
沈文昭骧随太左右,时刻紧绷,防着周遭随时扑来的危险,实在没有多余的心思用在谈天说地上。一路行来,萧恒几次三番想对他说些什么,见他面不豫,只得把话吃回肚里。今番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气,起了个话,半天不见床应答,他又想缩回去了。
知府自顾自说得烈,没提防太开了金:“今儿去崇阳府兵营,看府库。明儿去观音桥,看武备。后日去迎日峰,看崇阳府的海。”
转天早起,知府一瞄见太殿两个乌青的圈,心里暗喜——看来没送错东西,这阵势,是玩了一夜?
,想扔床铺尽里边,想想不好,万一沈文昭上床来呢思来想去,着急忙慌地把东西扔了床底。长吁一气,整了整睡服,清了清嗓,让沈文昭来。
“爷今儿打算上哪逛逛去?才这儿有几个地方可供挑选,一是城东的半山,山景甚佳,山上还有座禅寺,起卦求签最是灵验的,香火一向旺盛,那儿的斋菜也是一绝,来了崇阳若是不去一趟,那是亏煞的!二是城中的榴莞巷,崇阳府的小吃名品都在那条巷当中了,不是才夸,整个庆朝,就没有哪个地方是比得过崇阳府的小吃的……”
崇阳府这几年没少和隔海相望的倭人暗地里往来,也没少吃里扒外的事
说完便替他放了帐,灭了灯烛,完了往地铺上一躺,彻底不声了。
萧恒不想谈公事,可除了公事之外,沈文昭基本闭不言,只能借着谈公事引着他谈几句,听听声音也是好的。
他那颗心蹦跶得几乎跃腔,后来不见人应,慢慢就慢来,沸了的血终于凉了。心里有事,辗转反侧,几乎一夜无眠。
“地上呢,这床这么宽绰,睡五六人有余,不如……不如上床来一同睡?”
萧恒知自己说错了话,悔青了也换不回说去的话了,万般无奈,私心里还是想将他混上来和他一起睡。
“爷一路舟车劳顿,想来也乏得很了,明日还要早起,还是早些歇息吧。”
“崇阳府的事,你可有绪?”
沈伴读这一路上都板着脸,跟谁欠了他万儿八千两银似的,说懒得说,笑更没得笑,了门直接把铺盖卷儿往地上一铺展,躺倒看屋!
谁知他话音刚落,立招来沈文昭极其凌厉的一阵风——隔墙有耳,祸从!你怎么就不晓得收敛些?!为储君,行一步说一句都得万分小心,如今在人家地盘上,势还未明了,我明敌暗,你怎么还这么没遮拦!都七八年了,一长都没有!
“是是是!爷好容易来一趟,当然是先办正事儿,这些玩乐的去,可去可不去的,迟些去也要得!”知府哈腰,一颗心一径往沉到了底——府库、武备、海这几条就是一张网,兜罩来,整个崇阳府的官吏都跑不掉,朝堂里的贵人们也跑不掉!朝廷……该是有所察觉了吧……
“……虞,咱们说一会儿话可好?”
知府大人想歪了,夜里两人睡是睡在了一间屋没错,可太睡床上,沈文昭在床前摊了个铺盖卷,和衣卧着,以备万一。他送的那些东西,至今还在床底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