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前一刻都想去死了，可女人依旧会在乎自己的容貌，死也要死得像个人。

沈彻替老太太抹了抹泪，“孙儿这不是想你了么？咱家有大哥就行了，这次三弟也立了功，天底的好事儿哪儿能都被咱们家占去，我还是喜悠悠哉哉地当我的富贵闲人。”

李芮心里只嫌这位说话滴不漏的大嫂甚为无趣，她虽然也不喜自己的小姑沈萃，可却不得不承认有时候和沈萃说话却还叫人快活些，想必沈萃如果见着纪澄如今这副模样，还不知怎么幸灾乐祸哩。

老太太知大事儿上她不住沈彻，也只能由着他自己折腾。人老了，也不久不在乎什么富贵荣华了，只在乎平安二字。老太太拉着沈彻絮叨了半晌，这才看向纪澄，“哎，你说你们一个两个的，怎么都瘦成这样啊？”

纪澄对着老太太笑：“都是我自己的错，吃不惯上的东西，成天都是羊肉，一儿青菜都没有，上火嘴角的疮就没好过。”

崔珑不接李芮的话，她是从她堂崔玲听得，自家二弟对这位弟媳妇还是十分上心的，崔珑可不愿凭空得罪人。“她去外还不是为了照顾二弟。”

“这吃苦也是她自找的。明知此去前路多战事，她还以为是去游山玩的，如今吃了苦，也省得她以后瞎蹦跶。”李芮撇嘴。

只是待纪澄回了九里院之后，她的两位妯娌却在背后议论开了。四少李芮同沈御的妻崔珑：“大嫂，你看到二嫂那样没有？简直像老了四、五岁似的，你看到她手了没有，啧啧，真是太糙了，我瞧着仿佛还有茧呢，也不知是经历了什么？”

纪澄在赛亚家里时，本没什么功夫照镜。赛亚家里就一面铜镜，且还老久得都花了，只能看个人影来，不会把鼻错认成嘴巴而已。所以她虽然知自己可能憔悴了些，但却没料到能憔悴成这样。

以前白得弹可破的肌肤如今成了小麦，还略显糙。脸瘦了睛大得跟铜铃似的吓人，真叫人沮丧。那手指就更不用说了，因为在赛亚家了很多

老太太一看纪澄就知她怕是受了不少苦，回责怪沈彻：“你这是怎么照顾你媳妇儿的，瞧这瘦得。”

沈彻的神凉悠悠地在纪澄脸上扫过，似乎嫌弃碍，很快就掠过了。

崔珑：“她怕是外土不服，再说了本就在交战，一应照应伺候哪有家里那般细心，吃苦是在所难免的，回来养些时日，自然就丰了。”

老太太，算是相信了纪澄的说辞。

前，因此老太太才埋怨沈彻，若是他跟着沈御一同回来，纨绔的帽大概就能摘掉了。

却说纪澄本不在乎李芮在背后议论自己的话，即使听见了也不过是一笑置之，可是当她在银镜里看见自己的样时，还是了一大，说不在乎那容貌却也是假的。

沈彻的瘦有可能是老太太臆想的，总是担心他吃不惯外的东西，而纪澄的瘦却是实打实的，她本就窈窕，这一回只怕瘦了十来斤去。睛都凹陷了，脸小得一巴掌就能捂住，瘦骨嶙峋地生生减了三分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