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纪澄，或许三年前沈彻还想不透彻，所以放不段，但三年里每每魂牵梦萦，三年后依然丝毫不减，骨相思，相思骨，他再不懂那就是天第一大傻瓜了。

纪澄等了片刻，不见沈彻回答，只好继续追问，“那么多人可选，为什么一定是我？”

结果沈彻却在法弘寺亲目睹了纪澄对凌云的意，也听见了她对自己的心意，准备好的话还怎么说得？

不钟意的人，宁愿不娶也罢。

正是因为懂，所以早晨沈彻才能压制住当场死凌云的冲动，若非怕纪澄伤心，凌云早就死了好几次了，还能容得他在西北战场蹦跶？他真以为他屡次活命是福星在，有老天保佑么？

为什么会选纪澄？这个问题沈彻也问过自己，老太太也问过他。其实这个问题的答案从来就只有一个，只因钟意而已。

可惜这些心事都不足以为纪澄也。

“西北这两年连年用兵，国库已经空虚，士兵的粮饷已经拖欠数月，全靠军队自己筹措。你爹同意以百万银给你嫁妆，之后每年都再送二十万两白银。”沈彻。

心想沈彻这话明显有赌气的意思，可婚姻大事哪能用来赌气，她少不得调整了一自己的态度，换了个语气：“为什么会选我？”纪澄从来就不觉得自己能有那么大的魅力，可以让沈彻向自己求亲。

虽说如今向西域输军械是为国为民，但毕竟不是光明正大的手段，一旦被人攻击，那就是杀灭族的事。早在最初沈彻就已经表示过，若是事败他是不吝于将纪家推去挡箭牌的。可如今若是两家结为了亲家，一旦纪家的事败，沈家只怕也会有瓜田李之嫌的。

“这几年纪家的生意你没了吧？私贩军械的利益巨大，你爹已经不太听话，我要你向你爹提，拿这条线的生意嫁妆。”沈彻。

纪澄摇：“这个理由未免太牵了？”

只为沈彻这个心结，不知气得老太太掉了多少泪。打不听，骂不听，简直油盐不。

饶是沈彻脸比寻常人都厚，被纪澄这样一说，也是噎得咳嗽了两声，“卖不卖的不好说，也可能是有人嫁不去需要娘家倒贴银。”

这个理由就更扯淡了，纪澄是看过靖世军的账册的，就算两年征战耗费白银无数，但也绝对值不得沈家二公卖自己的亲事来换钱。

聪明如沈彻怎么会让沈家落这样的泥潭？

只可惜即使她不喜，沈彻也放不了手了，但理由却说不。

纪青的小妾潘氏上禀的话还犹在沈彻耳边，“不喜就是不喜”，纪澄说得多脆啊？

但话说到这个份上，纪澄已经知沈彻是不会告诉自己实话的了，心里愤懑无解，说话时就难免讽带刺，“哦，这么说来，彻表哥是卖给我家了？”

沈彻这话骗骗别人还可以，想哄纪澄却是不能。沈彻的手段多如，还能驾驭不了一个纪家，就私犯军械这一条，就已经是纪家的紧箍咒了。而若纪澄是沈彻的话，和纪家撇清关系都来不及呢。

前来晋北时，沈彻本已打算好好儿与纪澄说话，哪怕被她讥讽几句也无所谓，总要让她解开心结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