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纪澄再次听见沈彻这样叫她,她如何能不发抖?
在纪澄背脊僵直的时候,沈彻的鞋履已经现在了她角的余光里。半空里斜伸一只手来,是沈彻想拉纪澄站起来的意思。
“有事么?”纪澄面朝莲池,微微垂着,心里却想着这一大早的门散心居然就碰到沈彻了,真是应该去庙里拜拜了。
微雨垫脚眺望了片刻,不确定的:“仿佛是澄姑娘。”她和纪澄熟悉,其实一看那形就认了是纪澄,但却不敢在安和公主跟前说死了,她心里也纳闷儿怎么这么早纪澄会和二公一同站在莲池边?
纪澄这避之如猛虎的态度叫沈彻眯了眯睛,原本踌躇不知如何措辞的话现在倒是不用纠结了,“这样避着我
安和却不想会在这般早的时候看到沈彻的影。她的目力不如年轻时清晰了,侧问旁边伺候的微雨:“阿彻边站的人是谁啊?”
两人并肩而立,面前的白荷越是雪白,就越是照得沈彻耳的那一抹红显。纪澄这态度明显是拒人于千里之外,哪怕沈彻有心服,想同纪澄说个明白,但面对她的冷脸,却怎么也开不了。
第167章无从诉
不过不得不说,那两人的背影一个颀长,一个挑纤细,被晨风拂的衣袂微微飘动,有说不来的意韵,叫人看得发痴,衬得满池静默的白荷都灵动了起来,若是微雨雅擅丹青的话,真是恨不能把前之景画到画卷上久久保存。
其实每次沈彻叫她“阿澄”的时候,纪澄心里都会发抖,她现在都还记得沈彻第一次叫自己“阿澄”时的形。
只是这会儿纪澄说这话明显有躲开沈彻的意思。
老人家最怕的就是冷清。人心都是肉的,若非纪澄平日里表现得十分乖顺贴,老太太哪怕猜到了沈彻的心思,也未必肯费工夫想去醒这两个小冤家。
纪澄转过,背对沈彻,双手在地上一撑,轻盈地爬了起来,这动作虽然不太雅观,但由纪澄来,却还算可看。
纪澄等了片刻,也不见沈彻再开,微微侧:“老祖宗这会儿该起了,我得去伺候了。”纪澄寄居他人屋檐,自然比其他人都跟殷勤些,老太太早起虽不用她伺候,但她在立在一旁搭搭话,选选首饰,也是十分讨老人家喜的。
夏日里早起的人并非只有纪澄和沈彻。在西湖旁的南薰园里,本就少眠的安和公主已经矗立在镜澜阁里眺望满池白荷了。那白荷已经开不了多少时日,所以尤其叫人眷恋。
纪澄的动作明显僵了僵,然后缓缓收回,她心里盼着刚才那一声“阿澄”只是幻觉,可后的脚步声却残忍地打碎了她的幻想。
沈彻想起了去年九月里宿醉后的纪澄渴饮竹的模样,这时同那时一般,他心里所想皆是去将她唇里的珠都卷到自己嘴里,去浇灭那灼的渴望。
当时纪澄为了郝仁的事去求沈彻,在竹林里第一次听见他这样叫自己。而就在那天晚上,沈彻就跟她摊牌了,恨恨地撕了她的面。
“阿澄。”
沈彻每有所恃的时候,对她总会格外温柔,就像面对猎的老虎一般,走路总是尽量轻声,以免吓走了他的中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