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你可真是真人不貌相啊,连三和居士都认识。”纪澄睁大了睛叹。
柳叶儿“腾”地从地铺上坐起来,“咚”地一声碰到旁边的绣墩,但也顾不上疼痛,掀开床帘看向纪澄,“姑娘,怎么了?又噩梦了?”
自然是听过的,于绘画稍有涉猎的人都会听过这位一幅画就能卖千金,供不应求的三和居士。
纪澄沿着山墙而行,脑里思绪越多越想不清楚,冷不丁地脑袋却被什么东
个名字没什么奇怪,不过‘三和居士’的名字听过没有?”连普惠问。
纪澄担忧万分,夜里在父母居室的窗外,听到她母亲云娘哭:“还有什么办法?难就看着泽哥儿去死,将阿澄送去祝家吧,她生得那样好,说不定祝员外会真心喜她呢?”
夜里风凉却不冻人,纪澄越思索就越清醒,忍不住开了院门去园里走走,并不走多远,就在西北角的转转,柳叶儿放心不她跟了来,纪澄也知,很贴心的丫。
纪澄站起踱步,虽然对王氏妹实在不喜,但是王家的牡丹宴不能去就有些可惜了。
谁又能知他们千金一求的三和居士会是这样的呢?
连普惠带纪澄去拜访余贞圆的时候,纪澄才知余贞圆是致仕的林大人的姨娘,因为家中正妻早逝,林大人一直没有续弦,大家也就习惯了叫余贞圆为余夫人。
纪澄晚上了个梦,或许不该叫梦,只是又看到了过去的事,她想迈逃走,可脚好像被无数的黑发缠绕,她只能尖叫着醒来。
人人都有自己的无奈,可也有为自己谋求生存的权利,即使是蝼蚁,但也是一条生命。
只是空有决心却不行,纪澄有些烦躁地扔开树叶,她是三月份的生日,正儿八经的十五岁了,亲事再耽搁不得,可是却毫无绪。
纪澄后来并没有被送祝家,那是她爹爹痛斥了母亲,最终纪家付了一半的家产说通了纪兰,可是如果还有一次,那又怎么办?
纪澄满额冷汗,脸苍白得仿佛失血过多,三年前的事的确是一场噩梦,一直纠缠着她,不肯放过。她的二哥纪泽为了她而狱,祝吉军扬言如果纪家不将纪澄一小轿送祝家,那纪泽就只有死路一条。
无独有偶,余贞圆的和寒碧姑姑颇为相似,不过她不是被舅兄卖娼寮,而是官宦之家,父亲惹了事儿,家里被查抄,女眷一并没为官,是林大人托了许多关系才将她解救来的。
晋地的三月还不算太和,尤其是夜里,纪澄在窗外冻得瑟瑟发抖,但都比不上她那颗颤抖得快要窒息的心。她没有怪自己的母亲,没有哪个母亲会不自己的孩,只是当不得不选择的时候,没用的那个就会被抛弃。
纪澄深呼了一,绕屋外,摘了一片竹叶放到嘴边低低地响,不由自主又想起了那个教她竹叶的人。她负人良多,所以必须走去,但愿将来能有所偿还。
“我没事。”纪澄的声音有些暗哑,“你去睡吧,让我静一静。”纪澄披了衣袍床,走到窗边靠在窗棂上望着天上的月亮,心渐渐安静来,她一定要个有用的人,不能再面临选择时会被抛弃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