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纪澄不得不想，沈径这话其实就是说给霓裳听的，当然也不排除沈径有些看不上他这位妹妹的派。

何况这世上，谁又是傻呢？便是沈萃都有她自己的心机。

那位叫霓裳的丫明显愣了愣，但也没说话就开始煮茶了，当时纪澄也没放在心上多想。不过显然，霓裳也没仗着她是沈彻屋里的丫，就不搭理沈萃的吩咐，倒是个知礼的丫。

可偏偏沈径就是说了，还是当着丫的面儿说的。

面前说王氏妹的坏话，这就是不想让王四娘当二嫂的意思。

“原来是二哥的茶，我就说这套冻花石杯不是你这人能欣赏的东西。”沈径。

愣神间，霓裳已经又煮了两杯茶，分别端给沈径和纪澄。

霓裳笑：“四少爷快别这样夸霓裳了，都没边儿了。”

沈径不由叹息一声，连二哥边的大丫也敢随便使唤，他这妹妹胆可够的，只怕将来要挨教训的。

纪澄想着先才沈萃的确是有些失礼了。上得摘月亭来，见着里有丫正在拭茶，纪澄还想着黄氏安排真是周到，连这等地方的休息亭都有专门煮茶的丫等候。如今才知不过是凑巧了，而沈萃居然也就很随便地使唤了堂兄屋里的丫。

纪澄这方知，沈径竟然在讨好霓裳，虽然也说不上是讨好，但绝对是不愿意得罪，所以才自己先刺了沈萃两句。纪澄不由想，那位二公好嚣张的人啊，连边的阿猫阿狗都容不得别人随意使唤。

这冻花石是越地的特产，本不算特别珍贵，但冻花石得名是因为它如冻冰，天生有冻纹，其中冻纹如花的格外珍奇，此杯上的梅花十分完整，而且形态优，一个小杯便价值百金了，而瞧着前这一套冻花石杯居然都是梅花，其价值至少是千金以上。价值还是小事，主要是能凑齐这样一套杯那是真正的难得，有可能经历百年才能在开采来的冻花石里凑齐制造这套杯的材料。

沈径却不理沈萃，转而对纪澄：“表妹可是有福气了，霓裳煮茶的功夫在咱们京师都算是排得上号的，一般人都没有这个福，就是我们想喝，也要二哥心极好的时候，才能讨得一杯。”

沈萃嗤笑一声：“四哥，你不是人，你且说说这茶是什么茶，又是什么？”

纪澄可不会拿沈径当傻，这位四表哥打生来就被抱去了老太太跟前养，后来纪兰生的小六沈征也是养在老太太院里的，唯有沈萃是跟着纪兰长大的。纪澄觉得老太太那样的人绝对养不蠢材来。

“四哥，你怎么说话的呢，你还是我亲哥吗？”沈萃怒。

纪澄轻啜一，只觉得齿沁香，心神都为之一净，茶好，也好，煮茶人的功夫也拿得极好。

纪澄可不想加他们两兄妹的争斗，索盯着手中玲珑可的冻花石茶杯，她这一只冻的是一朵梅花，又看沈径和沈萃那两只，统是不同形态的梅花，心啧啧称奇。

纪澄正在惊叹和欣赏的时候，只听见沈径：“是祁山的雪芽吧。”

沈萃立时就瞪直了双，纪澄也是惊讶，哥哥的怎么能如此说妹妹，何况他难不知沈萃最忌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