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狱火海中，每一滴血都被烤乾，化灰成兰，散虚无。已经习惯了这种痛，静静等著它们的离去，却有温凉的缓缓哺，带来凉意，抚平了份的灼痛楚。

摇摇，撕开祈的左袖，匕首以火燎过，飞快地挑两个箭镞。祈的疼得蜷缩起来，又牵引到别的伤，冷汗不断。柳残梦住他上半不让他乱动，将他破碎的衣袖撕开拭的污血。过会儿，污血尽，他止血，拿起泥金描花小罐装著的生肌散，挑分来给祈敷伤。

「我……别……」还是说不……

并不是第一次唇齿相了，只是这次多了重的腥咸血气和灵药的清香，失血过多的双唇有些乾燥，舐之慢慢柔。柳残梦哺完药，将祈唇上的血迹细细掉，这才起。

――就是这句，自己一直说不的话。

手臂上突如其来的痛楚让他动了动。熟悉的香气传鼻端，冰凉的药膏温柔地抚在伤。秋阳透过树荫，闪烁在女近乎透明的丽容上。她褪大当家的刚，纤长的手指沾著药膏，拭过他脸颊上细长的伤，低低叹气：「你啊！还这么小，行事便这么决绝，动不动便两败俱伤……」

多看几，连柳残梦这般定力深厚的人也觉得心神漾难以自制，手不由自主地伸到祈世衣领上，扯开了第一绳结。但他修为终是人一等，立即回过神来，目光阴睛不定。好一会儿，方才苦笑：「你这才叫有目如盲，尽日只会说我是人，我跟依依像，哪及你跟红袖双生兄妹……」

祈虽然失去意识，的本能反应还在，觉到有人要渡，不由摇了脑袋，用将这不明抵了回去，不肯咽。柳残梦也不急，慢慢等著祈的适应，适当地在他唇上施加压力，将一一渡过。

「无尘……」祈迷迷惘恫地睁开，失血过多，只能见著一个蒙蒙的人影，还有熟悉的冷香，「无尘，我……」

托著祈的左臂沉片刻，柳残梦又看了祈世。飞扬的眉已温顺栖，张狂的眸也闭合在睑之後。喂过药的双唇是脸上唯一有生气的地方，黑发被汗浸湿，微微曲卷，外人从未见过如此脆弱的祈吧！脆弱得近乎妩媚。这种妩媚是以残酷为本的，越是将他到极致，便越见鲜妍，连骨都带了意。

意识迷离，难以辨认，挣扎著想要清醒，却放任地继续承受著痛苦煎熬。

言万语，无从说起。

摊开祈的右手，之前与铁猬球相撞，一片血雨，看似已筋脉折损。但现在细看来，祈断非有勇无谋之人，早已偏好角度，从侧方主动撞击，避开了重要经脉，且将最後的护真气都集中在右手上，因此密密麻麻的伤虽多虽深，多半还是肉之伤，只要休养一段时间便无事。有事的是他的左臂。莫絮那两箭不是好挨的，回旋真气击後，未及时疗伤，後来又连番动用真气，现在虽有九叶灵芝，但错过最好时机，已回天无力。祈的左臂虽未尽废，日後却再难如先前之随心所，拈花妙意。

他唇里。

无尘沉默了片刻，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无尘的手有冰凉，舒适的麻痹自指端蔓延。她在说：「我不会离开你的。」

敷药的手停了来，无尘在等著他的话。